过分
日。 的确,他不可能在这杀了他。更没必要在她面前拼个你死我活。 侠客一言不发地低头,把她卷进怀里,盯着微微放大的瞳孔,覆住她的唇,精准捉住无措的舌头。 上钩了,太简单了。 伊路米垂目,平静如水地注视着两个人影,一路累积压抑的怒气也许缓和了一点,有一部分转化为同谋的隐秘快乐。 伊洛根本没费什么力气,没挑战性的目标,大概会更容易无聊。在有限条件里苦中作乐,是挺为难她。说起来,怎么会连她的话是正是反,是真是假都听不出。 真的好笨。 不过她在外面多吃点苦,对他没什么坏处。 伊路米不紧不徐地脱了外衣,在侠客倏忽睁开的眼睛里掀开被子贴了上去,撩过头发吻她的颈,往自己的方向按胯。 “伊洛……恣嚣越轨,你要真的知错才行。” 什么东西? 侠客搜索枯肠也没找到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感受。 哪怕撇去这个逻辑,立场几乎说得上离奇的句子不谈。他的手背碰到了他的腹部。 侠客想把她拉近,可是没办法,因为本来就已经黏在一块了,如果要带她转身,腰胯会反方向扭断。只能忍着抽回手,换个地方着力,比如压着的软肉。可是一抽手,整个画面就变了味道,从争抢变成为达到平衡做出的让步,变成妥协。 更糟糕的,绵软在掌心溢出,说明他和她不管怎样都至少多了一个手掌的距离。她的舌头还和他的卷在一起。伊路米却循着这一点空隙掰过她,再往前一步吻住她的眼角。 他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反胃,厌恶,震惊,不可能放手所以没法挣脱的无能为力,越陷越深以致无从抵赖到尖锐的知觉。 雾气腾腾的汗沾湿了她的鬓发,颤着睫毛抖落的泪水碎成一片细小的辉光,伊路米侧眸,把她的光全部接住。 嘎吱作响的木板,与他无关的古怪水声,绳索一样勒紧了侠客的意识,悬空成一种荒谬的失重感,像仰着身体即将掉入一个被呼吸心跳包围的洞窟,头重脚轻,血液逆流,孤注一掷。 伊路米掐过她的脖子,半睁着眼,细碎的吻从下颌缓慢向上攀。像很有底气地在说这是他的,独属于他一个人。 伊洛丝费力地转过眼睛,透过一层水膜含混地看他。 痛苦,窥探,求救,愉悦,恐惧,亢奋,祈盼,到底是什么……侠客不确信。 他感到心下发冷,不该在这种高热下产生的凉。 是什么,他真的不知道么? 潮湿的句子,抵扶的手臂,似是而非的拒绝,还没吻出的动静大。 是昭然若揭的贪念,悬于一线之上,游移不定的试探,是向他抛出的,看似有选择的问题。 她仰着脖子,好像快要溺水了,在向他呼救。 他要怎么阻止自己把自己推下去? 再继续,是一错再错。 侠客垂睫,扯过她的头发,咬住她的嘴角,把自己的舌头挤进去,缠住她的,像抓住悬崖边一块坚实具体的石头。滚烫的岩浆从皮肤倒灌,流了满脸满身,把他的掌纹黏干烫化在她脸上。 她和他,还有摇摇欲坠的规则,坚持,顺理成章地全被烧成灰,全都烧在一块,灰烬堆在一起。 堆在一起,小小一抔,模糊不清的旧像素,暴风雪里的坟堆。 被泪水放大的金色瞳孔里,侠客看见自己滑摔一跤,无法挽回地倒向未知的恐怖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