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

错。”

侠客流畅地转了话锋：“你喜欢星星吗？”

“喜欢。”她转过头看他，弯了弯唇，“星星是母亲呀。”

见他微怔，伊洛丝抬起交握的手，继续说下去：“你指尖上的某个原子，不是偶然存在的，它可能来自于哪天吃下的动物碎块，这只动物生前吃过植物，植物生长吸收了大量太阳能和元素，这些元素来自远古的岩石和火山。岩石和火山是星云和恒星的遗骸。”

她笑起来：“想象一下，一颗蓝巨星垂死时，在遥远的星际释放出的强大能量，穿越数百光年的距离，在你的手上凝聚成一个微不足道的点。一点一点组成了你。星星就是我们的母亲呀。虽然肉眼观测到的只是延迟的影像。但它的光落在眼里的时候，神秘的联系出现了，实际距离显得微不足道，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侠客重复道，“遥不可及的存在变得亲近。于是面对遥远的渺小，无力，自惭形秽，忽然让人感到自由，看见无限可能。”

说完，他也跟着笑，“你说母亲，我以为你要煽情。”

“这很煽情吧。“伊洛丝说，“我也想出去玩，在没有穹顶的地方，回到母亲身边，也许是一个没有社会的荒野里。世俗生活就是按约定俗成的规则做对自己最有利的事。对于规则，不管是无意识地遵守还是有意识地违背，都不过在被社会规训推着走，一个越想逃越被束缚的怪圈。如果可以，最好……”

“最好没有人。”侠客颇有信心地接过她的话。

伊洛丝咧开嘴笑。她轻眨了下眼睛，只说：“不行，不能没有人。”然后又看了一眼天：“有一次我——”

她像意识到什么一样顿了顿，收回目光：“我知道一个看星星的好地方，等我们离开流星街，我带你去，好不好？”

正值饭点，走到街区，夜色也变得嘈杂起来，车轮碾过水泥地的粗沉，熙熙攘攘的人声不绝于耳。可她的声音好清晰，跳脱出背景音，像琉璃碎掉一样清亮。明金的瞳亮闪闪地看他，里头挤满了星光。

她悄悄松开了他的手，一时也无关紧要。

“好。”侠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