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上他的后颈，微哽的声音放轻，“姐姐会把你打哭，头卡上铁网示众。”

他条件反射地撤回手后退半步，但还没有住嘴：“你在逃避责任。我们当然不想惊动任何人。可是万一呢？行动建立在侥幸上，你会后悔的。”

我耷下眉毛，像被他的话劈成两半。左边翻腾着委屈埋怨怒气，恨他每一个字都试图把血红的丑陋指给我看。右边，右边是一片白，胸口豢养的白鸽借巨大的裂口扑扇翅膀逃出生天，留下死寂的空白。我没回应，也使不出力气和他辩驳争吵。

伊路试探地握住我的胳膊，见我不抗拒，又靠近了些。

“现在仍然这样选择吗？”他问。

“就差一点了。”

心上高高堆砌的围墙在拉扯中轰然倒塌。把心里话说出来，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只要对比他和佛罗的记录就能证明我的猜想，换做你会放弃吗？我知道封锁资料室可能是诱捕手段，可能是给别人准备的陷阱，甚至我们现在连它周围有什么布防都不清楚……”

我指着身后不远处那座建筑，音量不由自主地放大了，“一步之遥而已……”

伊路米突然皱眉。

“离什么一步之遥？”一个并不熟悉的懒散男声从背后传来，打断了我的话。

我猛地回头看去，目光上移。

遮住半脸的邋遢胡子。

是莱特。他身旁还站了个瘦削，同样不修边幅的男人。

莱特稍稍俯身，似乎比我还惊讶，“怎么眼圈都红了？这小子……”他扫了一眼突然上前挡住我的伊路米，又是一愣，“……这小子欺负你？”

“不是…风吹的。”我抬头看莱特，分辨不清他的态度，只能理出最直接的问题，“你怎么在这？”

他搭着旁边男人的肩，胡须笑得一颤一颤，“有比赛啊。远远就看到你，这不得打个招呼。”

我还在发怔：“打招呼……”又突然一激灵，念头一转，朝他弯起唇角，“莱特叔叔，你在哪里比呀？”

“10号。”莱特摸了摸鼻子，还想说点什么，被身旁的男人轻轻一肘打断了。

他看起来颇不耐烦，但仍压着暴躁，不知怕吓到谁似的，烟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低声抱怨，“走不走还？你比赛我比赛？”

莱特揉着肋骨简单道了个别，同他一起离开。

这一打岔，我差点忘了刚说到哪。伊路米转身，神色不知为何不算太好。

“我只有这一次机会。”我扯住他的袖子，“把美梦变成现实。”

伊路反捉住我的手，语气却突然软下来：“我只是在确认，确认你明白后果。”

暮色四合，太阳落进他眼里，暖洋洋地烧出一点红。

“无论你选什么，姐姐。我会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