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夜潜

学校什么事情都能传得很快，现在几乎整个学校都知道茯苓的那些破事，所以尽管茯苓并没有完成那个黄毛的作业，对方也不会随意找茬。　　茯苓的态度也很明确：无回报，不合作。　　第二天晚自习的时候，来找茯苓帮忙写作业的人显然就多了起来。　　接着就这样过了两周，茯苓的无本生意就做得风生水起。她认识了几个“常客”：一个寸头瘦脸的矮子，一个五官稍钝，但还耐看的大高个，一个一身痞气，穿着看起来很街头风的小伙，还有那个黄毛。　　那个矮个子叫赵太行，茯苓根据一定的聊天得知，对方家境一般，单亲家庭，并不属于校外任何社会小团体，因为实力太差，往往只能干点跑腿的活，也捞不着什么好处，反而经常被使唤。虽然这家伙的条件很不好，耐不住他硬是要在外“闯出一片天地”的决心，虽然不怎么会打架又有点怂，但一直不死心，在班里还能借着“大哥”的名号作威作福，为此没少挨他爹的毒打。也正因此，他才需要茯苓来帮忙完成作业来应付老师和家长。　　茯苓对于这家伙努力想要攀附的“校外团体”并不感冒，这些好勇斗狠的混混也就在年轻的时候还有资本，在这小地方能作威作福拿捏学生。要是打个报警电话出去，或者把领头的堵暗巷里揍一顿，跑得比谁都快。等到这些人以后年纪越来越大，难道还能靠这些混社会的“本领”过活吗？无非就是回归正常社会和成为亡命徒两个选项罢了。　　但赵太行这个人其实很上道，在合作一次之后，这家伙就已经认清了他和茯苓之间联系的本质，也从学校传言中了解过茯苓的狠劲，为此他从不用校外那套来对茯苓摆谱子，也从不说起自己的“大哥”，而是好声好气地说着话，时不时帮忙带两支新的笔芯，于茯苓而言，这个人虽然不聪明，但却是个很好用的联系纽带，也会来事，发展一下会是个很好的下线。　　那个大高个叫白高台，他来找茯苓只是纯粹不爱学习又不想应付老师，打算高中要是考不上就进厂子去干活，这家伙是走读生，每天晚上都会旷寝去网吧里面打游戏，第二天早上再回教室里去睡觉，每天的生活都在一遍遍地重复，十分无趣。　　茯苓看这家伙是个安分的人，就先不着急拉他，由着他每天就这样混日子。　　那个看起来很新潮的小伙叫孙有德，家里有点闲钱，也不太注重他的学习，打算等他以后高考完了就送到外国去留学。这小子颇有些新点子，懂得很多流行的东西，据说还搞音乐，叫什么“朋克摇滚”，茯苓弄不太明白，不过看起来确实很酷。其实老师根本就不打算搭理他，所以他本来也没有必要来找茯苓写作业，但这家伙还是每天兴致勃勃地来，第二天又带着作业高高兴兴地走，茯苓只当这家伙是富二代有钱没处花，所以来自己这里花点钱买亏吃。　　那个黄毛叫魏满满，根据茯苓的判断，这家伙在外面混得要比赵太行好不少，别说他在那些“老大”里算是个有名字的人物，前几天茯苓联系了陈星辉得知，对方的“老大”还是陈星辉手底下的一个成员。她现在已经金盆洗手，所以不会再联系这些人，但留下的这些关系脉络还是可以给茯苓帮忙搭个线，就看茯苓有没有本事掌握了。根据第一次对茯苓的试探和陈星辉的牵线搭桥，现在这个黄毛对茯苓倒是有点礼貌，但不多，不过也不摆架子，只是态度不好，没什么大矛盾。　　茯苓打算好好把握住这个人，将他作为自己的试点。要是能驯服这个家伙，那离外面的“大哥”还远吗？　　除了校外的那些人，茯苓还在课余时间调查了学校里的学生会成员，比如班长张思琪和学习委员陈俊义，这些都是学生会的中上游，虽然这个学校的学生会并没有出现那么重的官僚气息，只是帮学生们安排活动和做点打杂之类的小事，但关键时刻能行到的“方便”，可就不止打杂这么简单。　　如果能把校里校外的两边都抓住，那么自己还会愁没有门路和没人用吗？　　“小赵，帮我在外面买包烟，要好的！”茯苓递出了五十块整钱，递给赵太行，“找回来的钱你自己拿着花。”　　“哎，好嘞！”对方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拿了钱马上就跑去学校的角落翻墙去了。　　这是茯苓的第一次试探，第二天早上，赵太行果然赶到了，手里拿着一包烟，还有五根新的笔芯。　　茯苓拿走了笔芯，举起那包烟看了看，她记得陈星辉也拿过类似的烟盒，这个烟盒是红色的，上面有浅色的螺旋条纹，叫“洪螺”，不算便宜，大概42元一盒，也是50元能买到的最贵的一盒。　　“小赵啊……”茯苓看着很欣慰，晃着手里的作业本，扬起嘴角，眼神意味不清，“你在这校里校外的，有多少兄弟啊？”　　“茯苓姐啊……我就是个混日子的，哪有什么兄弟啊！”赵太行面露难色，挠了挠头。　　这家伙有些摸不着头脑。茯苓是重点班的学生，他当然知道，他开始担心茯苓是否会因为自己跟外面的人有联系而不再继续“帮忙”。可茯苓之前干的那些事，实在不像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会做的事，所以他心里也没个底。　　“那你在外面，有多少大哥啊？”茯苓又问道。　　“这大哥……”赵太行脑门上都要冒汗了，“有是有，我认识他们，可他们未必认识我啊……”　　“那小赵啊——”茯苓将作业本放到赵太行面前，“以后别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