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我们进阵,碰见的这些事儿,大多都与这位阿柏姑娘有关。”谢召缩回脑袋,跺了跺脚,“我们得赶紧找到她。” 时湛靠在墙边,抱着双臂,问:“你觉得,她会是阵主么?” 谢召犹豫了一下:“不好说。” 他们目前已知的信息太少了。 从已有的线索来看,谢召怀疑这位“柏夫人”就是覆雨那个常年不露面的娘亲。但若她是阵主,那定然已经撒手人寰,又怎么能给覆雨寄信呢? 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 谢召还记得当初自己看到覆雨娘寄来的信时,觉得这位不露面的夫人干出此等荒唐事,其为人处世的态度大抵也不怎么样。纵容她老爹临行前和她交代过一番,谢召都没太放在心上。 但如今,她却隐约有了些改观。 或者说,自从他们进了这魇阵以来,冥冥之中谢召就有种感觉,她是个可怜人。 “线索太少了。虽然我们猜得到覆雨是这位柏夫人的女儿,但并不能就此推断出这和商誉这老头子有什么关联。”时湛道,“这事儿至今没什么头绪,但我们得快点行动了。” 谢召:“那我们怎么行动?” 时湛叹了口气:“青楼里的人干什么,我们就要学着干什么。不然惹人耳目,又是招来麻烦。” 谢召:“???” 谢召从小确实是野大的,但好歹是一国公主,眼下要她像是这儿的女孩子一样举止,还是觉得有点难以接受。 她轻轻挪了一下步子,往前上了两步,找了个不被外面的人看见的位置,向外看去: 年轻的女孩儿身披薄纱,舞姿灵动,香气逼人的水袖从一旁翘着腿的男人下颌拂过,男人不自觉地跟着发出了猥琐的笑声; 另一边,女孩儿和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相对而坐,骰子摇的哗哗作响。一揭开,女孩儿输了,便嘤的一声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再看远处,一名琵琶女上台演奏一曲,台下对着她议论纷纷的声音已经高过了琵琶鸣奏声...... 谢召:“............” 她也要这样么?! 她看着看着,脸都青了。 时湛走到她身后,低声道:“你看。” 谢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女孩子被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男人搂着在怀里不撒手,男人手里捏着个酒盏,正强行往她口中灌。 那女孩子是有脸的,男人却没有五官。 还有点稚嫩的脸孔上画着浓重的妆,可动作举止青涩,一看就是年纪太小。还不知柔顺地顺从,被灌了酒本能地激烈反抗起来。酒盏洒了,里头清澈的酒液泼在地上,濡湿了华丽的地毯。 女孩儿吓得浑身一抖,连忙跪下去,她对面的男人却被惹了兴致,羞恼不已。 他抄手就拿起桌上的酒壶,掀开盖子,朝女孩儿泼了过去! “哪里来的小贱人,怎么调教的!”他泼了酒,犹自不解气,指着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的女孩子骂道。 女孩子怯怯地跪在地上不敢动,只敢细细地颤抖。她满身酒气,衣裳头发还在滴水,有千娇百媚的美人被男人揽着从她身边经过,无人看她一眼。 旁边有戴着大红花的嬷嬷赶来,见此场景,先啐了女孩儿一口,又踹了她一脚,然后哄着那老爷离开了:“老爷您别气,姐儿刚来不懂事,扫了爷的兴,我给您换一个姑娘瞧瞧......” 谢召拳头捏了起来,本想着上前帮帮她,可又想起魇阵里最好别惹人眼目,一时犹豫不决。 忽的,时湛从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未来得及转过身去,就听时湛微微低头,在她耳边提醒她:“小纸人,那俩人要走远了。” 谢召愣了一下,时湛已经往后撤开一步,低声道:“去吧。” ——他是说,他会帮她兜底。 没由来的,谢召心里有点感动。她赶不及去和他再说些什么,掏出符纸,身形一闪,从转角里跟了出来。 点睛手来不及用了,她就只得屏住呼吸、放轻脚步,在人群里穿梭。她避开好几对男女,终于看到了刚才那个老爷。 嬷嬷正领着个身穿浅黄襦裙的女孩儿,搓着手和他说什么。谢召闪到一根立柱之后,手指把符纸折了几折,然后猛地甩出! 那老爷正摸着络腮胡打量着新来的姐儿,顿时动作一僵,叫都来不及叫,猛得趴倒。肥硕的身躯如山一般压倒,把站在他对面的嬷嬷也撞倒在了地上。嬷嬷的假发髻磕碰在地上,散了一地,尖叫一声,也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