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出的。 “前些日子你在盛京,书信不通、生死未卜,今天也一直没出现,我还以为......”时夫人继续说,声音有点哽咽,“但我又害怕,若是你小小年纪得知此事,愤郁难平,养成了暴戾的性子。我答应了女公子要好好养育你长大,便一直瞒着你。” 时湛摇摇头:“盛京被围的日子,书信根本寄不过去,劳烦母亲担心了。” 时夫人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其实,是我给侯爷的药里做了手脚。” 谢召瞳孔骤缩:“啊?” 时湛却面色平静,倒是没显现出太讶异的神情。 “我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时夫人说着,咳嗽了几声,“那日带你下山,我为了避开那道竹林的屏障,翻过了一整座山头,从另一边下了山。把你带下山之后,跪在门外求了侯爷整整一日,终于把你留了下来,找了玄门子弟换掉了你先前的记忆,此后府上众人对山上之事绝口不提,就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后来无意间听那日上山的家兵谈起,才知道那天晚上我走之后,他们用一把利刃刺进了女公子的胸膛。这下取回的心头血存起来足够用很多年,但我知道,女公子肯定撑不住了。” “所以我有时也会恍惚,难道是我害死了她么?” “我那时刚刚过门,又带了你回来,府里上下对我尤其警惕,甚至连我身边服侍的人都是侯爷亲自派来的。”她说,“所以直到最近些年,府上老人渐渐离去,我才有机会接触到侯爷的日常用药,于是每周侯爷服药,我都会在药膳里添一两味与药效相克的药材。” 这些药材乍一看都没什么问题,却是与药效截然相克的功效。 日积月累,终于毒发。 “他走之前,我就在旁边看着。他走的很痛苦,可是他活的太久了,这点痛苦又算什么呢?” 她说话的时候,神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凡不过的小事。 可没人知道,这桩“小事”,却是重重枷锁之下闷声的哀鸣,如今,终于要走到头了。 - 陪着时夫人回到府中歇下,下了一天的雪终于停了,天际已经有了微薄晨光。 第一夜的守夜结束,谢召就打发哈欠连天的覆雨先行回去休息,自己和时湛并肩坐在府邸的石阶上,怀里抱着从山上小屋里搜罗出的寥寥无几的书画和遗物,看着天慢慢亮起来。 不过了多少时候,吊唁的人就要来了。 时夫人身体不好,时湛既然回府,再怎么说,也应当留在府上主持大局。 谢召沉默了一会,突然问:“小侯爷,等丧事办完,你回盛京么?” 时湛颔首:“回,但在那之前,我想先去一趟广陵。” 毕竟是答应过郗娘子的事。 谢召抿了抿嘴,没说话。 时湛偏头看她一眼:“怎么?” 谢召:“我能和你同行么?” 时湛挑眉,问:“怎么,去盛京发展你家的生意?” 她犹豫了一下,说了实话:“找人。” “到盛京找人?” 谢召道:“我从前见过一个人......我想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