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br> 小男孩闷声想了想,说:“我和娘亲,以前,也住过大宅子。但是新娘子来了,就没有地方住了。” 说罢,回头指了指来路的方向。 ——时湛一脚重重踩上地上枯枝,发出“吱呀”一声。 小男孩停下脚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直往谢召身后缩:“哥哥怎么了?” 谢召揉揉他的脑袋,低声道:“受刺激了。” 时湛在原地站了几秒,语气森然:“是‘大人’让你们搬出去的?”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怯怯点头。 时湛脸更黑了。 他素来都是温和有涵养的,看人的时候眼角总是噙着笑,显得专注又莫名深情,鲜少拉脸,除非...... 谢召能感受到,他现在有点生气。 她拍了拍小男孩的肩,低声道:“小郎君,让他再气一会儿吧。” 事到如今,她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大致的来龙去脉—— 这小孩子,大概是时老侯爷和那位住在偏僻竹林里的女子的孩子。 然后不知怎的,老侯爷为了另娶一位女子,却不知为何没将这位母亲驱逐出去,而是将她“幽禁”在这广袤竹林里。禁止府上一切人靠近,对她只字不提,久而久之,府上仆从换了一批又一批,谁也不会知道竹林深处,还“藏”着一个女子。 ......若这魇阵真是她的,那她此时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怪不得侯府夜半凶时大办婚宴,侯夫人过门偷偷摸摸,见不得人似的。 原来在此之前,侯府也曾是有过一位女主人的。 谢召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时湛一个人站在林间,幽微晦暗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有点说不出的落寞。 - 一行人再出发的时候都沉默了不少。 竹林一直绵延至山上,林间忽的出现一条窄窄的山道。小男孩领着两人踏上碎石板的石阶,往山上走了一段距离,然后在山道拐弯处停下脚步。 谢召抬眼去看,入目是一座被竹篱笆围起的小院。 院内一间矮房,屋后就是广袤林海。小屋依旧是白墙墨瓦,只是看起来清贫不少。院子里种着几株梅树,光秃秃的,还覆着雪意,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院落一片安静,远远望去,竟然有几分静谧的安逸感。 小男孩“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娘亲今天怎么没弹琴?” 男孩伸手推开竹篱笆的院门,领着谢召和时湛往里走。谢召跟着走了几步,忽然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似有所感地停下脚步,忽然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时湛大概也闻到了,低声道:“是血。” 他目光在小院里逡巡一圈,最终停在了某个方向。谢召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小院后的林子里忽然传来沙沙的动静,然后像是有所警惕似的,忽的不动了。 谢召:“林子里有人。” 她话音刚落,林子里的人仿佛知道了身份暴露,猛地从林中窜了出来! ......没有五官。 一共两人,谢召一眼便看出这是侯府仆从的装束打扮。 那两人身材高大,估摸着是侯府的侍卫,怀里抱着不知什么东西,见了谢、时二人也不攻击,而是迅速沿着他们来时的路往山下逃去! 谢召:“站住!” 眼看那两人就要消失在青石台阶那头,谢召想也不想,拔腿就追了过去,手指一动,就要从衣袖里抽出符纸—— 衣袖里空空如也,她这才猛地想起,符纸已经用完了。 谢召:“......” 记性不好,这下坏了。 然而那两个无脸人见她追来,忽的就止住了继续下山的脚步。其中一人后撤一步,拦住谢召,然后猛地出手,掌风呼啸着破空而来,直取谢召喉咙! 这人比谢召高大半个头,硬抗绝对行不通。谢召已有准备,整个人借力转了个身,错开半步,借着这分毫的空档,堪堪躲过这一击。 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突然感到背后一股大力袭来! 躲过了一个,另一个又动手了! 谢召闪避不及,闭上眼,刚准备咬牙挨了,忽然听见“哎呦”两声,随即传来身躯倒地的声音。 怎么突然倒了? 谢召疑惑地转身,发现那俩没有脸的侍卫居然迎面撞在了一起,双双跌坐到了地上,正抱着脑袋“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