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礼9
苏寄河死了,死在自己的洞府中,手里攥着一副占卜用神器洛河龟甲。 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局面,堂堂清越宗太上长老之一的苏寄河竟然死的这么无声无息,他是被人从身后偷袭的,一击致命,五脏肺腑丹田经脉,包括魂魄都没了,死的干净彻底。 清越宗的其他太上长老们一同检查了苏寄河的洞府,最终一致认定此事是魔修所为,但究竟是谁做的,却始终没得出结论。 这仿佛代表了一件彼此都心照不宣的可怕猜测,那就是有那么一个魔修,藏在暗处虎视眈眈,能轻易进清越宗山门,杀掉一个修为如此高的长老,并且消失的无声无息。 短短几日,清越宗连遭数个打击,其他仙门长老更是察觉到事有蹊跷,认为留在此地不太安全,纷纷带着弟子先走了,本该热热闹闹的生日宴反而冷清下来,白霜霜却松了口气。 如今爹娘忙得焦头烂额,那更是没时间给她想看青年才俊了。 重活一世,很多事情她都想避免,比如说和墨星痕成亲,比如说和烟若反目成仇互相憎恨,包括后来和墨星痕貌合神离相敬如宾许多年,最后却眼睁睁看着清越宗覆灭,那简直是一场场的噩梦。 可是想尽了办法,一切好像都按照既定的轨道前行,天意并非她一人足以撼动。 这一场为了庆祝她成人的生日宴,好像就是后面一系列悲剧的开端,所以她并不想庆祝。 如今苏长老身死,爹忙着捉拿凶手,只有母亲还在喜滋滋的准备着宴席,对未来的一切危机恍若未觉。 白霜霜洁白的手掌托着腮,向着窗外湖面凝眸,看着湖面的水缸大小的红色龙鱼飞上飞下,心中却只有惆怅。 已经让丫鬟把五行遁地符转交给了何录,也不知道烟若如今是否逃出冰窟了。 正在她忧心忡忡之际,两个丫鬟的小声嘀咕传入了她的耳中:“斩天剑出世?可那不是专门看押犯错的弟子呀,千万年来都没变过的地方怎的突然崩塌了。听说埋了不少人,宗门已经开始组织救援了。” 当的一声,寒烟和灵粹回过头,看到大小姐一脸的失魂落魄,素净的雪花白瓷茶盏砸到了地面上,摔得粉碎。 烟若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凌月殿。 最让她松了口气的,是一旁躺着昏迷的何录,看来他也是被纪云渊顺手带出来的,冰窟崩塌严重,好在他俩都逃过一劫。 “宗门上下都找了,没发现那个墨星痕。”石伯老迈的声音在屏风后响起,“少主,我们还要继续查吗?说不准这人已经偷着下山了,私自动了斩天剑,这在哪都是死罪。” “不,斩天剑这种神器,一般人想碰还没资格呢,不是他碰了剑,是神剑选择了他。”纪云渊清冷的声音传来,“我掌管的护山大阵告诉我并未又强横的灵力强行突破下山,他一定还在宗门之中,不过躲在了某个不易被发现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宗门中有的是。” “那属下带人接着去查。”石伯本来也该走了,却不知怎的多说了几句,“少主,酒多伤身,苏仙君的事情只是个谁都没预料到的意外。” “石伯,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不喝就是了,你去吧。”叹息中,纪云渊似乎是妥协了,松开手中的酒壶,目送着石伯离开。 石伯走后没多久,屏风后探出一个小脑袋。 “你醒了?”男人的脸色很苍白,清俊中透露出一股深深的疲惫,这许多年来他从未像如今这般无力,差点控制不住妖血,查不出好友遇害的凶手,阻止不了扑面而来的净化者,每一样都是他不能忍受的失败和耻辱。 但好在,烟若还在,还全须全尾活蹦乱跳,她看过自己最不堪的模样,却没有被吓得转身离开,而是献出了魅妖最宝贵的心头血, “别担心,你不会变老也不会变丑。”男人声音低沉中带着温柔,有一种蛊惑人心的缠绵感,一段话娓娓道来中也带着味道,“别担心花枝了这种毒,天下能对付这东西的人不多,恰好我是其中那一个。” “师尊。”那女孩慢慢走过来,圆圆的瞳仁望着他,慢慢坐在塌前,信手抓起一瓶尚未开封的酒坛,近乎无礼地倒满了两只碗,然后把其中一只推到纪云渊面前,其中几滴酒水还甩到了仙尊巨大的袍袖上,洁白的纱衣染了酒渍,就仿佛纪云渊为落下的泪水。 纪云渊愣住了,猛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 很快他又反映了过来,一只手颤抖着抓起了酒碗:“这就是映日红,是六十年前苏寄河埋下的,刚刚被我起出来。当初酿这坛酒时,他与我约定好,要每年都饮自己酿的酒,谈一段琴,舞一支曲。” 物是人非,却没想到再没机会了。 烟若其实记不太清苏寄河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