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撞上去,她的喉咙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头发散乱地垂在脸上,挡住她的大半张脸。时星然只能看见她反复开合的嘴巴,下巴不停地抽动着,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疼……啊……打……“ “别瞎叫唤,吵死了。” 时星然不敢贸然冲上去扶她,怕对方应激,只能对着大爷怒喝道:“不能轻点吗!非得推她吗?让她慢慢走不行吗?” 今天北城的温度还不错,因为时星然在家办公,所以穿得很随意。上身是蓝色的连帽卫衣,下身是白色的短裤,显得双腿修长直挺。 大爷偏头看向她,眼睛盯着时星然露出的白皙的大腿,“怎么,还得把她当个宝供起来?又不是啥细皮嫩肉的年轻丫头,出个门还穿的花枝招展的。” 时星然气得恨不得一拳挥上去,“她是你老婆,是个人!你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给她,还谈什么供起来?” “她是我老婆,我爱怎么对她是我的家务事,你个不知道哪跑来的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趾高气扬地大喊大叫!” 大爷反手往时星然的方向甩一巴掌,故意恐吓她,让她滚一边去。他没胆子真的打她,毕竟对方是个年轻有反抗能力的女子,跟他老婆这种说胡话没人听的疯子不一样,逼急了还会报警闹一闹。 时星然这下是真的生气了,撸起袖子准备跟他好好理论,胳膊忽然被人拉住,“哎呀,姑娘你别管,不狠点对她,她就老往外跑。到时候抓回去不知道得多麻烦,让她长长记性。” 随意将人关起来是不合法的,但是如果对方是精神病人,那么一切就变得合理而正确。因为他们病了,会不安分,所以是危险的。 危险的野兽当然要关进笼子,虽然这个野兽长得很像人,但是又不太像“人”。 笼子的大小不一,他们日复一日地困在里面,刻板地围着笼子的边缘一圈又一圈地绕场,不厌其烦地一直一直地走着,仿佛这样就能走出去。 很多被圈养的动物发现永远走不出那片小小的场地后,在一小段路上来来回回、用脑袋撞墙壁、用爪子去拍那扇铁门。厚重的铁门哐哐作响,吵得人不得安宁,发现这个异样的人们将其诊断为:发了疯,得关起来。 因为发疯所以要被关起来,又因为被关起来而发疯,仿佛陷入无限的循环。 “你们就只想关着她!就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往外跑吗?就非得把她锁死在屋里吗?不能偶尔有人带她出来走走吗?” 正规监狱的犯人都还有放风的时间,不太正规的“监狱”里,恐怕只有逃狱时才能“放风”。 “我不把她关起来,她出去惹事了,你负责?你赔钱吗?”说罢大爷一把薅住趴在栏杆边的女人的头发,“快走!” 女人感到一阵剧痛,她的头被拽得向后仰去,露出掩藏在发丝下的脸蛋。惊人的是,那张脸看起来还相当年轻,也许是太瘦了,皮肤紧贴着骨头,皱纹都没有几根。 不是像黎母那种因为保养得好看起来皮肤白嫩,人显得精神有气质。而是本身瞧着年纪就不大,就算披散着头发,也不像是那种垂暮的老人。 而这个大爷拽着她头发的那只胳膊的肘部的皮肤都已经松弛,时星然看向他的那张脸,上眼皮垂拉着,脸颊上的法令纹又长又深,少说也有六十岁。 女人无力地挣扎着,双手扒着栏杆转过身去,半弓着身子往上爬,就像是接收到简单指令的家养动物,对主人唯命是从。 大爷见状松开手,用巴掌扇她的臀部,催促她快点行动。 时星然冲上去抓住那只手,阻止他继续打下去。“你不能这样!能不能对她放尊重点!” “再多管闲事,小心我打你。”大爷抬起另一只手,在空中猛扇两下,愣是没敢落到时星然身上。 “你们在楼道里折腾这么久,准备什么时候吃饭?” 突如其来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时星然抬头望去,穿着黑衣黑裤的年轻男子走下来,不耐烦地敲着铁栏杆。 时星然顿感受威胁,立刻松开手,要是真动起手来她打不过两个人。 “看你妈啥时候走回去,这时候慢的要死,往外跑的时候倒是挺快的。”大爷没回头,用手拧着刚被抓过的手腕旋转,腰板忽然就挺直几分,看他的架势还以为是要做什么武术运动。 “饿死了,你快点。”男子用食指关节再次敲击栏杆,居高临下地看着处在下方的所有人,包括他的父母。他用“你们”、“你”这两个称呼,唤他的父母。 他站在上层楼道处,不停敲着那该死的吵人的栏杆,像是在终点处摇着铃铛蹲着等他家的狗。 大爷乐呵呵的,丝毫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噔噔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