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又利落。眉毛很浓，像锐利的剑。眼睫毛长长的，鼻子也高挺，有着一双薄唇。”

有些话，她没好意思说。黎记淮发红的双眼莫名带点攻击性，像极了等待进食的野兽。都说薄唇的人薄情，可她觉得黎记淮不是，他的吻应该是带有温度的。

她的视线下移，“左手上有泛白的疤痕，在手腕那里，被腕表挡住大半。”

“时星然，我不是幻觉，我给你的一切也都不是幻觉。”

黎记淮欺身向前，炙热的唇重重地碾上来，他的牙齿轻轻地啃咬她的下嘴唇，似乎是想加重触感。

时星然猝不及防地被吻住，嘴巴无意识地轻张，黎记淮的舌头趁机探进她的口腔，缠住她的舌头，刮着口腔内部。

这个吻激烈又绵长，时星然几乎是要喘不过气，她的牙齿发颤，来不及吞咽的口水从嘴角流下。

喘不过气的感觉让她的嘴唇张得更大，妄图能获取更多的空气，可没想到黎记淮借着这个生理反应更为放肆，他的手捏上时星然的下巴，将她的头往上抬，调整到更方便他进攻的角度。

时星然的双手胡乱地抵在他的肩上，想将他往外推，好能顺畅地呼吸。黎记淮知晓这是她的极限，缓缓地离开她的唇让她呼吸。

他的手指压上她的嘴角，替她擦去湿润的液体。指腹碾过时星然的下嘴唇，湿漉漉的嘴唇发麻，唇色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明明是在说着正经的事，现在脑子已经被这个吻整得乱糟糟的，她偏过头去，不敢再看他的脸。

时星然的手滑下来，贴在身后的门板上。“可是你真的不害怕吗？我有时候真的会伤人，看见可怕的幻觉我就会不自控地做出一些危险的行为。”

“你会主动发起攻击吗？你不会。我懂你的意思，如果你看见可怕的幻觉，那么你会反击。时星然，你也不会采取什么残忍且特别暴力的手段，在自卫情形下你能做的很有限。”

贴在门上的手被拉过去，按上黎记淮的胸膛。“而我是个身体素质优于你的成年人，你觉得我没有自保能力和应对能力吗？”

时星然转过头去，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相信我，好吗？”

“你真的不介意吗？我……是个精神病。”她在说出“精神病”这几个字时，心中的酸涩向外翻滚，嗓音不自觉地发哑，好似要掩盖这个事实。

有时候她会觉得，她没有去爱人的能力，也配不上去爱谁。她的身份注定让她失去很多东西，正常的工作、平凡的朋友，以及不需要那么费力就能来爱她的人。

“我陪你去治。”黎记淮的手叠在时星然的手上，按在胸口处，像是在郑重地起誓。

“如果治不好呢？”时星然的手指蜷缩起来，指尖蹭上衣服的布料，轻薄的面料让人有种肌肤相贴的错觉。

这件衣服？时星然的注意力终于从黎记淮的脸上移开，开始打量他的衬衫。

衬衫恰到好处地贴合他的肩膀，勾勒出宽阔的肩。泡泡纱的材质不易皱，平整地显出他匀称的身材。

灰蓝色是显白的颜色，但又带点内敛的韵味。像傍晚时的海面，沉静中隐着风浪，与黎记淮的气质完全相符。

“就算治不好，我也陪着你。”

举起的手臂被放下，黎记淮将她搂进怀里，双臂紧紧地抱着她，像是抱着全天下最珍贵的宝物。

她好像，真的被人珍视着。

时星然的头靠在他的肩上，脸颊贴上温热的身躯，那份热度也传到她的脸上。鼻尖忽然闻到熟悉的味道，是淡淡的白茶香气。

上次拥抱的时候，时星然是没有闻到这股味道的。

“黎记淮，你点了香薰蜡烛吗？”她深呼吸几次，辨认味道。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抛出更加困难的问题让她来作答。“时星然，你的告白，还没有说呢，刚刚那只是你的坦白。”

“你说给我听，好不好？”缠绵的耳语撩拨着时星然的心，诱哄着她剖开心脏露出最坦诚的那一面。

在时星然的世界里，黎记淮大概是最厉害的审讯师，无需激烈的手段，只需一句简单的话，就能让她从实招来。

她要怎么去向这个人坦述她的感情，那真的很复杂。

他是带她找回最初的理想的人，是能带她去躲雨的人，是能让她走进医院的人，也是让她期盼未来的人。

那些复杂的情感最后交织成最简单的一句话：“黎记淮，我喜欢你。”

时星然回抱住黎记淮，她也正抱着她的宝物，他也是她珍视的人，是珍视到她愿意远离的人。

“那你，要怎么回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