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章府楼两度失火 皇城门追贼惊驾
待柴玉和章福走入房中,见房内正中顶窗位置有一张海南黄花梨百子架床,幔帐轻垂,隐约见有一人影仰卧其中,家人奴仆皆不敢靠前。 柴玉看了眼章福,右眼睑斜挑了一下,示意其上前掀帘查看。章福见状,吓得连连摆手倒退,额头冷汗直流。柴玉冷哼了一声,喃喃了一句废物。清了清嗓子,转头高声对章福说:“还不快派人告知御史大人,并唤城中仵作前来。”章福如遇大赦,兴泱泱的扭头夺门而出,走时不忘招呼房内下人,众人皆三步并成两步的跑远了。 见没有外人相扰,柴玉便慢慢踱步上前,走至床前,掀开帐帘。 进入眼帘的是一个壮汉,年龄看似不到四十,身材魁梧健硕,脸上因终年跑船运漕,皮肤显得极为粗糙,脸部闪烁着黑紫色,可见为多年烈日暴晒所致,面容安详,瞧不出任何奇怪之处。见其入被中未脱官服,衣服满是泥尘也不管不顾,可见其生前必是粗鄙俗陋之人。 观察至此,柴玉习惯性探出右手食指,伸向死者鼻前探感气息,果然气息全无。柴玉收回食指,勾弯了几下,又伸直中指,以两指捏住章普的脖颈及手腕处,均无脉络跳动,后翻开其双目眼皮,瞳孔皆已散去。 “人已经死透了”柴玉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尝试给章普脱衣,发现关节处已开始僵直,裸露皮肤处尚未显出尸斑,预测死亡时间大致在一至两个时辰之间。 因尸体目前无法脱衣查看,而下人们也不知都跑去了哪里,柴玉呼喝了几声见无人应答,故只能在房中慢慢走动,观察房内情景。 房间长五丈,宽三丈三,除了黄花梨百子架床外,有一女子用紫檀梳妆台,上扣铜镜,进门左手处有一红木衣橱,打开看为换身衣物,内为便间,设置便溺桶物,除此以外,别无他物。柴玉感觉有点奇怪,按目前情况来看,章普乃为粗人,且待客间设置的雍容华贵,但卧房内几无装饰之物,又无弓刀兵器,总觉得有哪点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见四周已无他物可看,柴玉又走到床前,不经意抬头望见,靠墙处帐帘外隐约有物件左右摆动,刚才观察不甚仔细,差点错过。因是靠内墙帐帘外,柴玉翻身上床,掀起帐帘,看是一副赵孟坚的《墨兰图》,随着窗外流入的微风在轻轻摆动。 “嗯?”看到此处,柴玉顿感意外,按理说章普这种大老粗在卧房挂个唐朝《仕女图》还能理解,《墨兰图》这么雅的画作,章普会喜欢么?且画作悬挂位置有明显瑕疵或者仓促移动的痕迹,此画背后必有玄机。 想到此处,柴玉立刻翻开画作,果然在此画背后,有个旋转机括。柴玉顺时针转了一下,不动丝毫,又逆时针转了一下,还是不动,甚为不解中,无意间斜靠的身子歪了点,手掌按在机括处,感觉可以按下,但还是没有反应。柴玉转了下眼球,按住机括后用力顺时针旋转,忽然从衣橱中传来轻微的机关开动响声,柴玉赶紧跳下床,打开橱门拨开衣物,在最内层门板中间出现了一个夹层,里面赫然放着四本蓝色封皮类似账本的书籍,柴玉二话没说,就将书籍揣入自己的怀中。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柴玉关上柜门理了下衣服,踏步向卧房门口走去。 由于来人步履匆忙,外加柴玉也正在向外探步,两人差点撞个满怀。柴玉急退两步,大声喝问:“来者何人?”边问边仔细端详此人,只见此人年逾五十,须发径白,十分干瘦矮小,身着粗布长衫,脚蹬草鞋。 此人一愣,望着柴玉看了一眼,急忙倒身下拜,“小人南城仵作沙九,因听衙门召唤说漕运码头发生命案,故唤小人来此查验,差点冲撞大人,小人罪该万死。” 柴玉见来人为仵作,且年岁甚长,立马俯身搀扶说:“九爷您来了,请到近前观望。”沙九连复不敢,起身走到床边验尸。柴玉亦将自己之前所查之状复述一遍给沙九,沙九一边听,一边动手验尸。 两人在房中呆了半个多时辰,沙九也将尸体衣物竟皆褪去,前前后后的翻看了半天,始终无法在尸身上找到半点伤痕之处,难不成这章普是睡梦中自然死去的?两人都感甚为不解,却一时又无可奈何。 正在此时,忽闻院落中有婢女狂喊“杀人了,杀人了。”柴玉一听惊出一声冷汗,急命沙九看护好章普尸身,自己却扭头一转,急奔入院中,一把拽过狂叫的婢女,急问“谁死了,哪里杀人了?”婢女竟一时答不上话来,用一只手颤抖的指着后院二楼绣房。柴玉一把推过侍女,急忙向后院二楼奔去。 来到楼下,柴玉等不急再爬楼梯,左脚立定,右脚一跺地面,腾起三丈多高,伸手一把抓住二楼房檐,腰腹一使劲,顺着惯性翻身跃上屋檐,在此同时,左脚又一跺瓦面,顺势越过围栏翻身跳入窗内。 只见屋内房梁上悬挂一人,正是二姨太,脚边还落有一扎毛笔信纸,柴玉尚来不及细看信纸内容,忽又闻院落中有人狂喊,“起火啦,起火啦,快来救火啊。”一时间铜锣梆子一顿乱敲,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嘶喊哭闹之声。 柴玉一时不知所措,深呼吸几口正待静心思索发生何事,脑间突然闪现一个念头,狂叫不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便急忙甩下二姨太尸身,向章普卧房奔去。 来到章普房门口,柴玉发现,房内已经燃起熊熊大火,屋内情况不明,沙九亦不知生死,柴玉来不及多想,深吸一口气,运住丹田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