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振鹭

刘昭俨说。

花振鹭没有追问，他点点头，运起身法，带着岑知弦和刘昭俨从陡峭的雪山山壁一路往下蹿去，他不怕冷，穿得轻薄飘逸，岑知弦和刘昭俨则是裹着毛皮大衣，远远看去，就像一只仙鹤后面跟着两只胖山雀。

岑知弦只觉得自己脚尖轻点雪面，只是稍稍借力，便能一下子蹿出去好远，而且运起武功之后，五感也立刻增强，反应加快，她感受着迎面的扑来的寒风，却不觉得冷。

“呀嚯~~~”她小声愉悦地叫道。

“嗖！嗖！嗖！”刘昭俨也在边上，一脸严肃地给自己配音。

花振鹭没有回头，却似乎暗暗加快了速度。

他说的悬崖就在离山顶不远的一处山壁附近，他们只跑了几分钟，就来到了此处。

“这里！”花振鹭说，他带着他们踩着几棵巨大的松树借力，飞身越过峡谷裂隙。

这处峡谷地形很奇特，狭长、极深，就像是一座完整的山峰，被人从一侧砍了一刀一般，岑知弦从上方跃过时往下张望，峡谷的深处一片漆黑，看不到底。

峡谷的对面有一处小小的平地，覆着厚厚的积雪，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这里打坐，三人落在老人身边。

老人身着不太合身的黑袍，下边露出层层叠叠的、脏兮兮的衣服，他黝黑的皮肤干枯地贴在骨头上，布满皲裂，青色的血管暴起，像虫子一样在凹凹凸凸的皮肤间蜿蜒。

他坐在悬崖边低着头打坐，听到他们的动静，老人睁开眼睛，回过头来，用浑浊的眼睛打量他们。

“老人家，”花振鹭上前抱拳道：“又叨扰了。”

“什么事？”他问，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有气无力。

“老人家，”岑知弦上前两步：“听说你是神乌教的教徒吗？”

“算是吧。”老人说。

“算是？”刘昭俨问。

“我刚刚入教，神乌教就被剿灭了。”老人说。

“您是怎么逃过一劫的呢？”刘昭俨问。

“那些人过来的时候，我回家去拿行李了，没在山上。”老人说：“怎么了，明明之前都没人过来的，最近怎么这么多人来山上？”

“呃，”岑知弦说：“因为想调查一些事情……您知道纹香蝉吗？”

“没听说过。”老人说，花振鹭皱皱眉。

“那您知道什么，嗯，关于神乌教的任何事情都可以，能跟我们说说吗？”岑知弦问。

“唉，人老了，脑筋不好使了。”老人说。

“您是一个人住在山上吗？”刘昭俨问：“既然教派已经没有了，为什么不下山回家呢？”

老人回过头，背对着他们，沉默了半晌。

“我本就喜欢清净，一个人在山上，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他说。

岑知弦和刘昭俨又绞尽脑汁地找了几个问题，老人都避重就轻地随意敷衍了过去，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岑知弦有些失望，他们跟老人告辞，打算先回山顶营地。

还是花振鹭带路，他在崖边轻轻一点，飞到对面较低的石壁上，接着，他在石壁上像羚羊一般，沿着岩壁跳跃，不一会儿，他们就翻到对面悬崖之上，在丛林中又飞驰了片刻，便回到了营地。

“看来那个老人什么都不知道。”刘昭俨说：“我们还是从隧道开始调查吧。”

花振鹭表示赞同。

几个人走下台阶，将木柜和石板稍微搬开，露出后面的隧道，再次进入隧道，岑知弦稍微有点害怕，但花振鹭看起来非常可靠，令人安心了不少。

“这里岔道太多，”花振鹭说：“可能需要做些记号。”

“没事，”岑知弦说，一边偷偷在世界地图上做标记：“我的方向感和记忆力都很好！”

“既然如此……”花振鹭点点头。

探索隧道是一项大工程，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们一直在隧道里，基本搞清了大大小小的隧道和岔道的布局，这些隧道有的是天然形成的，有些是人为开凿，在错综复杂的大小隧道中，星罗棋布着一个个密室，但这些密室大多都和地面上一样，早就被搜刮一空，只剩下一些破烂杂物。

他们也并非一无所获。

在距离山顶不远的一处丹房里，他们找到了一些瓶瓶罐罐，都散落在地上，里面是还未开封的丹药，花振鹭打开了几个，检查后表示，里面有的是普通的补气丹，有的是疗伤用的，也有的似乎是毒药，但具体是什么毒，花振鹭也说不准。

“瓶子上面什么标记都没有，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岑知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