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吸血欲望

迷雾褪去后我们才发现所以人统统站在石室中间的石床上，更神奇的是，石室出现一条出路，我们进来时明明看见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可能我们一进入这个石室就进入半幻觉状态，所以才看不见对面的出路，欲望暂时消退，但很快又会在内心滋长，人性就是这样，有几人能做到无欲无求？趁现在还不迷糊，大家赶紧出去吧！”翁玛提醒。

“李畅怎么办？”孙强问。

“你背着！”老黑丢下一句便大步流星地逃出去了，到出口时又折回来拔下一盏油灯。

孙强极不情愿地背起李强跟在后边。

萧莫扬和翁玛拔下另两盏油灯，我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可笑的想法：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当初大家为什么要进洞，为了宝物，为了钱，为了摆脱现实生活的困苦和折磨，为了一夜富有，为了成为人上人……大脑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被美好的憧憬所淹没，身体里每一滴血液都因荣华富贵而跳动，终于没有给自己留下一点空间去想洞里有什么，将会面对什么，或者在那个时候，危险都是假想敌，再大的危险也阻拦不了人心的欲望，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呐。

越往前走地势越低，有了油灯起码可以看见脚下的路，我突然想起翁玛说这个洞没有尽头，一直走只能走到洞的更深处，一阵寒意袭来，不禁打了个冷颤。

孙强背着李畅走得很吃力，我们没有药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李畅，他只能靠自己的顽强意志，要么挺过去，要么等死。

正想着，孙强脚下一滑向后倒去，倒霉的李畅摔到地上的时候头又撞到石头上，鲜血慢慢流淌出来。

我和梦瑶离的近，赶紧上前扶起李畅，然而在看见鲜血的一刹那，喉咙里莫名其妙地咽了咽口水，我似乎，好像非常想要喝那鲜红的血液，我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双手不敢再接触李畅。

奇怪的是梦瑶好像也有同样的反应，她愣了愣，尴尬地看看我，然后毫无预备地站起来离开。李畅没有了支撑又猛地向后倒去，嘴里发出痛苦地呜咽声。

“怎么连自己的兄弟都不好好背？眼看快不行了，不能让他死得舒服点吗！”老黑黑着脸训斥孙强，一边走到李畅旁边，准备将他扛起来，可就在他的双手触碰到李畅的脸时，明显卡住了，我看见他的眼睛射出无比渴求的目光，喉结一上一下。难道，他也跟我有同样的欲望？

老黑定定神，感受了下李畅的鼻息，轻声说：“快不行了！”

他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沉默地帮李畅把头上的伤包好，然后扛起他继续前行。一路上我都为自己罪恶的欲望感到羞耻和纳闷，肯定不仅仅是因为饥饿，就像毒品对吸毒者的诱惑，没有上瘾者是感受不到那致命的吸引。一想到那鲜红的血液，我就感到兴奋，连汗毛都跳起舞来，心脏渴求外来鲜血的滋润，血啊！血啊！我迫切地想要喝下它。

“啊！”走神太厉害竟然左脚绊倒右脚，差点向前扑去，还好蓝天及时拉住了我。

“你怎么了？心事重重。”蓝天关切地问。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感觉像做错事的小孩子面对大人的质问。

“哪里不舒服吗？”蓝天继续追问。

“感觉有些心慌。”我的确非常心慌，下意识地向蓝天身后看了一眼，发现萧莫扬和翁玛都齐刷刷地盯着我，目光深邃。

突然内心升起一种想法，或许我应该找翁玛谈谈。

又走了好几个小时，才终于出现一条极细的溪流，溪流两旁石堆耸立，但是空间宽阔，适合休息。

我们找了块稍微平坦的地方坐下，蓝天拿出水壶去溪边打了点水过来，谁也没有料到车祸后的求生之路如此漫长，否则也会从车上多搜罗一些必备用品，当时走的太急，除了防身用的刀必拿外，甚至连水壶都没想到多拿几个。早知道是这种情况，我还会从车上找几套换洗的衣服，我身上的衣服几乎都发臭了。

翁玛带着一个玻璃水杯，在和八脚金刚作战时差点摔坏，他灌满溪水后就坐在一旁闭目养神。老黑看看翁玛又看看蓝天，似乎想借水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想起自己还有一个阴阳瓷，便美滋滋地掏出来，一边抚摸一边赞叹道：“这可真是个宝贝，我怀疑它不是瓷做的，摔都摔不坏！孙强！”老黑把瓷瓶递给孙强，吩咐道：“拿去喝水吧，喝完给我带一瓶来。”

孙强接过瓷瓶，屁颠屁颠地跑到溪边。

三个油灯里的微光忽闪忽闪的，我突然想到什么兴奋地问：“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长明灯？”

“不是，这只是普通的动物油，而且快燃尽了，维持不了多长时间。”蓝天解释道。

“哦！”我失望地叹口气，油灯一灭我们又要回到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