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内明令禁止的看不着的烟花，然后又过三四个小时开车回来。

两个人紧赶慢赶，她连喘口气儿的时间都没有就得去应付客人，夏邻学公司里还有事儿没处理好呐。

但就这样他们也还坚决不说后悔，一个劲儿的对着笑。

有时就在车里相顾无言静静地呆着，她会找几首歌随着节拍摇动脑袋。

夏邻学在侧歪着身子，她告诉他，她喜欢这些杂乱的声音，烟花声、小溪流，再不然就是一首无词的旋律。

偶尔他累的睡着了。

夏邻学在公司好像有很多的烦心事儿，即便这样他还是一空下来就去接她。

或者她主动来找他，开会中途二十分钟见个面。

他睡着了就靠在肖莎的肩膀上。

她也顾不得听歌，看向窗外排山倒海的云彩在天上不安分的流动，她自己也有点儿蠢蠢欲动的心直跳。

但他靠的久了靠的频繁了，肖莎也逐渐习惯了，她感到世界万籁寂静，有夏邻学的呼吸声她就特安心。

肩膀好似还有残存的重量压的她喘不过气。

肖莎不能相信他们过去脸上挂着黑眼圈睡眠不足，却乐得其所的那些日子都是她单方面的误会。

但她也得做好接受自己确实在自作多情的打算。

每每想起夏邻学和她“恩断义绝”时的绝情劲儿，她就恨自己犯贱。

没能马上、随时忘了夏邻学。

她太纵容自己放任夏邻学的阴影在怀爱的心中作祟。

但任凭她怎么努力，也做不到把爱他的感觉立即驱散。

结果如何按下不论，这是她的最后一次试着争取。

*

夏邻学才开门上车，肖莎就挤进去。

她知道他的停车位在哪儿，忽略了自己掌握他一举一动这件事儿本身有多让人毛骨悚然。

但夏邻学不是常人，文英奇已经给他提过醒了，他知道她要来找他。

找他也好，他能说清第一次就能说清第二次，刚好完善他拒绝的细节，让诀别看上去更像好聚好散。

肖莎抓着安全带仿佛还惊魂未定，看见夏邻学身影后她两只腿跑的发酸发颤。

登上许久未曾踏入的副驾驶，肖莎又没出息地鼻酸起来，她从衣服兜里翻出被体温供养，摸上去暖烘烘的姻缘锁。

夏邻学千想万想没想到一只锁头是她的开场白：“这是什么？”

“这是你的东西，你不记得了没关系，我和你讲个故事。”

肖莎脸色涨红地说着，她把玉龙雪山上他怎么救了她的朋友，她怎么和他重逢按照时间线寸捋。

讲着讲着横生感慨：“你把锁头忘在我这儿了——”

夏邻学不似她那般激动，也没有表现出深有同感的唏嘘：“你说是我送给你的，送出去的东西我就不会再要了。”

“可我不能要！”肖莎着急地说着：“太贵重了。平安好运这种东西是不能轻易送的，我是替你保管，我想着有朝一日会还给你。”

肖莎的嗓子由于前几日急性肠胃炎的煎熬，而喉管受损，出现嘶嘶的回音声。

“你不说话也没关系，我还有很多很多话想对你说，譬如我一直记得你，我一直想见你，我一直……爱你。”

爱比喜欢更沉重，带着雷霆万钧分量。

一丝若隐若现的惊诧转瞬间消磨在夏邻学眉眼间。

他眼睛霎那间通红通红的。

红血丝盘根错节地布满眼角留下腥粉色的光晕，像光晕也散布在他鼻尖。

夏邻学的鼻尖露出着凉后浮现的浅红，他深吸一口气不疾不徐。

“可我不爱你。”

夏邻学胸口疼的厉害，他不仅不感动，相反，他想要发泄愤慨，冷脸道。

“你刚才说的那件事儿我完全记不得。而且，咱们认识还不满一年，说爱是不是太早？你爱我什么？爱我救了你朋友的命？

那你未免也太无私了，当初不是我救了她，换别人，你是不是也要以身相许？”

从前她没告诉自己他们之间还有这段渊源时夏邻学还能说服自己。

肖莎就算把唯一的最真挚的爱给了胡庆安，她对自己至少还是有些错认成真心的在乎，这种在乎也根生于爱。

不仔细分辨，就好像她确实在深爱他。

但她今天说的这些话狠狠地抽了夏邻学一个响亮的巴掌。

他的骨头都在发颤，顿时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