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

蔺可心问：“你弟弟他，是不是不太喜欢你们母亲？”

那日的谈话中，禾卿云言语透露出了对禾舒窈的不满。

“是。”

“可以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蔺可心看到禾卿客身上发出的情绪，似乎是在审视自己。

片刻后，禾卿客笑道：“这是我的家事，如果你想了解其中缘由，倒是有个方法。”

“什么？”

“嫁给我。”

蔺可心尴尬地笑了两声，“那个，菜做好了吗？”

“没那么快。”

“咳，那我出去走走？”

“下雨了，别出去了吧，小心着凉。”

蔺可心看向窗外，果然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

她突然想到楚臣，他会出来找自己吗？

以前他肯定会，现在蔺可心不确定了。

见蔺可心失神，禾卿客问：“你刚才独自走在街上，情绪也不好，能告诉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想知道吗？”蔺可心反问。

“当然想，你所有的事情我都想知道。”

“我也想知道关于你的所有事情。”

禾卿客受宠若惊，随即想起她刚才的问题，她是想知道禾卿云的事？告诉她倒也没关系，虽然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但知晓的人也不少。

禾卿客提起放在一旁的笔，开始作画，“那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就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

禾卿客脑中回想着蔺可心先前吃茉莉糕时的表情，手上将其画了出来。

“小云是我的亲弟弟，比我小四岁，我们的母亲很早以前就去世了。”

“所以你们并不是少君主亲生的？”

禾卿客看着画像笑了笑，“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才能继续问。”

“好，那你问吧，不过我得换个新问题啊。”

刚才那句话不过是一时惊讶，脱口而出，可不能让它浪费问问题的机会。

禾卿客道：“你身上有痣或者胎记吗？”

蔺可心本以为他会接着问之前的事，怎么突然换问题了？

她的视线从禾卿客身上移到画上，他正将笔停留在画中人的手侧。

“痣……左肩上有一颗。”

禾卿客点头，随即将画笔落在画中人左肩上，轻轻点了一笔。

“你可以继续问了。”

“那你们的父亲呢？你们既然不是少君主的亲生孩子，怎么会姓禾？”

“我们父亲就是少君主的驸马，他说我们就是少君主的孩子，是她前世的孩子。”

蔺可心蹙眉，她想起当初郁芙蓉说的话，为何总觉得和禾卿客所说的这些事，重合度如此高？

前世？古墓里那些画像……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那些画像上的男人都长着同一张脸，而像上的女人却各不相同？

原来她们都是苍山神医苦苦追寻的转世恋人，这一世，轮到自己的母亲了吗？

禾卿客没注意蔺可心的变化，依旧将心思放在画上。

“到我了，你最喜欢什么花？”

“白牡丹。”

禾卿客又在背景里加上了几朵牡丹花。

“画完了，我没有其他问题了，但看在你配合不错的份上，我能再告诉你一些其他事。”

他身子后仰，靠到椅背上，声音十分慵懒。

“我和小云出生时是凡人，父亲为了让我们永生，直接改变了我们的根骨，让我们脱凡。找到少君主后，他将我们接来了貔麟城，告诉我们一句说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话——这是你们的母亲。

小云以前还会相信，乖乖将那些女人当作娘亲，但后来他发现，她们只是凡人，很快就会死去。死去后，父亲又会找来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她们性格不同、长相不同，甚至也没有前世的记忆，可父亲坚信她们就是母亲转世。

我和小云也不确定，自己的亲生母亲到底是不是他最初的爱人，亦或者，我们只是后来在某个转世之人腹中降生。从头至尾，父亲只将那些女人，统称为我们的母亲。

小云后来就不认那些母亲了，他讨厌她们，更讨厌父亲，我们早就看不清，父亲到底是爱那个女人，还是爱那些女人，又或者，他心中只剩下了一丝执念。”

“那你呢？你只说禾卿云的态度，那你的呢？”

“我不太在意这些，以前我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