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爱我
跟刚才不一样,刚才是烦的睡不着,现在是无端非常精神,换了好几个姿势也睡不着。 仰头看天花板,手指在床单上画圈圈,蓦地又发出一声笑,然后扭头抱着枕头埋头藏住越来越大的笑容。 半小时后。 她再次从被子里坐起来,两眼发亮,精神抖擞,竟还是无一丝困意。 扭头看时间,已经很晚了,这边与那边相差两个小时的时差,这个点,文穆骞也该睡了。 睡了吧? 她趴在枕头上,双手捧着手机,拇指在“视频通话”几个字上,欲点不点。 打过去,吵醒他,他会生气的吧? 换做是她,她会。 于是,她打了。 这次文穆骞还是接的很快,只是不过姿势不再是靠着床头坐着,而是侧躺在枕头上,手机对着他的脸,眼神惺忪,看得出,倦意不浅。 “怎么了?”他问。 听到他嗓音里夹带的困意,伊繁心头闪过一秒钟的歉意。 她睁着亮晶晶水润润的双眼看着他,问:“你晚餐吃了什么?” 他困倦的俊脸化开一抹笑,“这么晚打给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那你说不说?” “宫保鸡丁,三鲜蔬菜,鱼头豆腐汤。” “你在那边也吃中餐?好吃吗?” “听过外国人讲中文吗?跟那种感觉差不多。” 伊繁笑了,心想这什么比喻? 不过,她的确能瞬间感同身受。 “点给你的东西味道怎么样?”他看起来很困,却还是睁着眼看她。 状态相反的伊繁经过几秒钟的思考,给出相当公正的评价:“鸡皮有点咸了,我没吃完,馒头不错,有牛奶香,我喜欢这个味道,酸奶水果挺好吃的,就是不值这个价。” “好,那下次不点那家的鸡了。” “说到烧鸡,我还是觉得我们学校门口那家店的好吃。” 他笑了声:“哦,逃课也要去吃的那家。” 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伊繁道:“都过了那么久,你怎么还记得这些事啊?” 问完这个问题,伊繁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你猜猜。” 伊繁撇撇嘴,“不说就算了。” “从我嘴里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那答案又不会从我嘴里出来。”她道。 他只是微笑,没有接话。 看到他疲惫的笑意,伊繁决定结束视频,这时—— “睡不着?” 她眨了眨眼,然后默认。 “你把手机放在床头,我给你讲故事。” 伊繁脸皮一热,“我又不是小孩子。” “听吗?” 她想了想,默默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立着,摄像头对着自己。 两人都是侧睡,如此角度,就好像睡在彼此的身边。 “我先说,我不听白雪公主和冰雪女王那些,也不要以从前为开头的故事。” 说话间,她拉上了被子,一副乖乖听故事的状态。 文穆骞的声音徐徐缓缓地从手机里流淌出来。他的嗓音有当配音演员的潜质,有那么一瞬间,伊繁感觉自己在听一档夜间电台,眼皮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沉重。 他讲的是一个关于登上珠穆朗玛峰的故事,故事里的主人公换了几个,只有一个人成功,其他人都遇难了。 她快要睡着时,问他:“你说,为什么这些人明知很危险还是要去做呢?” “因为信仰。” “你的信仰是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 伊繁已进入迷迷糊糊的状态,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嘟囔着话,眼皮合上的瞬间,又机械地把盘旋在脑子里许久的问题问出来:“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男人的声音变得悠远,她听不真切。 - 新的一天,园艺工人们按部就班的在花园里忙活。 北楼主卧里,真丝被套下是一个曼妙的身子,忽然,女人猛的坐起,眼里充满了惊恐。 伊繁咬唇皱眉,欲哭无泪。 昨晚的事情她完全记得,除了文穆骞最后的答案。 “该死,该死,我怎么问出来了,好丢脸啊。”她抓着头发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