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
> 柳璨含笑点头。 顾昭打开口脂小瓶,低头凑到柳璨胸膛前:“我在你心口画一朵牡丹,你不准动。” 说着在小笔笔锋上染了口脂。 柳璨垂眼望着顾昭的侧脸,满心熨帖:“是我太笨,忘了我家昭昭天姿国色,竟然还在想昭昭要如何把自己刻在我心口。” 顾昭没回话,认真回忆着林青所画的那朵牡丹,又谨慎落笔。 炉内炭火噼啪作响,面前美人蹙眉轻思,心口牡丹渐现雏形。 柳璨噙着抹笑,安静地望着顾昭。 只是林青所画的是一朵异色牡丹,花瓣颜色深浅不一,顾昭便不时在手腕内侧调了颜色,找出最合适的颜色,又不时在柳璨心口轻轻抹上几下。 柳璨又想起从宁夏回来后,两人在库房中的举止。 不同的是,上次是他迫着顾昭,这次是顾昭主动。 顾昭并不十分擅长丹青,林青技艺又太过炉火纯青,因此顾昭的牡丹画到一半,渐渐有些画不出来了。 但方才自己夸下了海口……如是想着,顾昭将口脂小瓶与毛笔都塞到了柳璨手中:“我去拿林青画的花样,你不要乱动啊。” “随手添上几笔就好,”柳璨开口便是阻止——本就是夫妻间的小小情趣,牡丹画成什么样子都不重要。 顾昭自是明白柳璨的意思。只是见柳璨皱眉,便笑着解释:“东西就在梳妆台下的抽屉里,和蝴蝶簪子放在一起,等我一下就好。” 柳璨不再言语,静静等着顾昭回来。 顾昭回来的很快,手中拿着十数张画作。 刚刚跪坐到地铺上,顾昭便将画作分了一半给柳璨:“这是在丰乐楼里收的花样,只有林青画的是牡丹,我们一起找。” 柳璨望了眼手中的口脂瓶子,顾昭笑着将其拿开。 顾昭翻着手里的花样,全部翻看后也没有找到林青的画作,便转头去看柳璨手中的画作:“你找到了吗?我这里没有。” 柳璨不语,紧紧盯着手中的美人图。 美人坐在秋千架上,只有一个背影,腰际几道柳叶痕勾勒出苗条玲珑的腰肢。 美人鬓发如云,发间簪着一朵白玉兰。 虽然不知道美人的表情,但美人握着秋千架绳索的手指微张,似是别有心事。 当真是极其含蓄隽永的一张美人图。明明什么都没有画,却又好似什么都画了。 柳璨自是看得出这张图极为出色,只除了一点。 这张美人图的落款,是简讷。 “阿璨,这张图我让丹儿烧了的,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这里。”顾昭有些担忧地望着柳璨:“阿璨,你别误会。” “画的不错,字也不错,”柳璨将美人图倒扣着放到一旁,道:“我没有误会,许是丹儿见这幅画很是好看,不忍心将其焚毁,所以将这张图收了起来。” 说着柳璨翻到了林青的牡丹,确认落款后,笑着将画作递给了顾昭:“昭昭,林青的画作,给你。” 顾昭忐忑地接过画作,依旧蹙眉望着柳璨:“阿璨,你真的不生气吗?” 柳璨言语平静:“不气。” “咱们初试云雨的时候,我就知道昭昭只在乎我一个人。” 说着柳璨握住了顾昭的手,将其贴在了自己心口,笑道:“虽说昭昭早就赖在我心里了,但昭昭若是要将自己刻在我心口,还是快些描完这朵牡丹为好。” 顾昭皱眉执笔,将林青的画作放到了一旁临摹。 小笔又染了口脂,顾昭正要落笔,又看到柳璨身侧扣放的画作。 将小笔塞到了柳璨手中,顾昭拿起简讷的画作,疾走几步,将其扔到了火炉中。 火炉迅速腾起一束高扬的黄色火焰,将那张画作瞬间吞噬得干干净净。 画作被投入火炉时,纸张难以承受火焰的炙烤,不禁扭动了几下。 柳璨抬眼时,恰好就见火焰烧到了画中美人的手指。 再要看时,炉火一瞬明亮,将画作完全吞没,又瞬间沉寂了下去。 顾昭又跑了回去,认真地望着柳璨的眼睛:“早就该烧的东西,留着也没用。” 柳璨不再多语,将画笔塞到了顾昭手中。 顾昭自见到那张美人图开始就没了画画的心思。草草补了几笔,描出朵牡丹的形状来,顾昭便收了东西:“好了,我去放下口脂。” 柳璨抬手横在了顾昭身前。 口脂瓶子跌在地铺上,只跳了一下就停了下来,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