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故
> 话音刚落,父女俩便一块儿笑了起来。 “你们父女又在背着我说什么?”郑氏带着李氏走了进来,见父女二人都在,道:“我带娥儿来挑支绒花。” 顾昭叫了声“李姨”,随后朝着自家父亲使了个眼色。 顾清源心领神会,对着顾昭偷偷点了点头:“你们聊,我和昭昭先出去了。” 说着两人便拿起桌上画出来的花样子,转身就要走,却被郑氏叫住:“对了,简讷那孩子也来了,你俩去招待一下。” 顾昭和父亲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好,我们这就去。” 郑氏又叫住了顾清源:“清源,你留下来帮我们挑一挑簪子。” 顾昭顿时苦了脸,顾清源一脸的爱莫能助:“好啊,紫儿。” 顾昭:“……” 罢了,她本来就没怎么指望爹爹的。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郑氏对着顾昭道:“昭昭最近忙着画画,刚好简讷挺擅长丹青之术的,昭昭,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赶紧向简讷请教请教。” “这么巧,昭昭也喜欢画画?”李氏惊喜地望着顾昭,见她手里厚厚一沓纸,对着不远处的儿子吩咐:“讷儿,你帮昭昭拿些东西,好好地和昭昭探讨探讨怎么画画。” 李氏看了顾昭几眼,越看越觉得满意:“紫儿,你说的绒花簪子,便是昭昭头上这种么?” 郑氏道:“是啊,好看吧?” 李氏笑,“好看,配昭昭正好。” 被母亲强行带过来的简讷维持着微笑的表情,从顾昭手中接过了纸:“我来吧。” 之后便不由分说地将顾昭手中的纸拿了过去。 顾昭看着简讷,失神片刻后回过神来:“简公子请跟我来。” 简讷也想避开母亲的注视,自然欣然前往。 顾昭将简讷带去了父亲的书房之一。 顾清源是爱书之人,也是爱玩之人,常常搜罗了一堆东西和儿女一块儿玩耍,偏偏郑氏不喜欢那些东西,顾清源便多辟了几间书房,只留下一间装装样子,其余书房都藏着各种小玩意儿。 顾昭带简讷去的,便是做样子的那一间。 一路上,顾昭难免回想起上一世和简讷做夫妻的那几年。 刚开始,简讷还算怜惜她的丧母之痛,不曾强迫于她。 但不知何时,两人的关系便渐渐淡了,淡的如同陌路人一般,简讷更是多了一位宠爱的妾室。 顾昭感念着李氏帮扶自己姐弟的情意,不仅不曾因为那妾室拈酸吃醋,反而在简讷提出由妾室抚养他们二人所出的子女时,很是大方地同意了。 顾昭想,简讷应该不喜欢她这种性格的人,但为了防止母亲总是撮合自己和简讷,最好还是让简讷对自己有些坏印象。 简讷当然清楚母亲为何突然让自己来见好友的女儿。 但简讷于女色并不热衷,于是放下花样子后,简讷信手翻看了两页,随口问道:“顾娘子和伯父也喜欢丹青之术么?” 顾昭看了一眼花样子,计上心头:“我并不喜欢。画这些,只是为了描些花样子,好做些簪子出去卖。” 简讷翻阅图画的手一顿,却依旧没有抬头:“顾娘子对陶朱之术感兴趣?” 陶朱即陶朱公。 古时吴越两国征战,越国战败,越王勾践为奴,幸有文种与范蠡辅佐,卧薪尝胆,最终三千越甲,一雪前耻。 勾践既然振兴了越国,文种与范蠡自然煊赫一时。然而范蠡竟然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富贵,离开了朝堂,还说越王可共苦不可同甘,劝文种也离开。 文种不懂范蠡的深思,不曾离开朝堂。范蠡虽是可惜,却也不再劝阻。 后来范蠡化名陶朱公,行经商事,成为一代巨贾,并且三次散尽家财,又三次聚敛万金。 那之后,后人便以陶朱之术代指经商。 顾昭自然清楚这一典故:“简公子言过其实了。我只是想赚些银子,并没有陶朱公粪土金钱的气魄。” 简讷又翻了几张花样。 简讷并不是只知读书、不通世务的腐儒,更不是满眼风月、纵情享乐的庸徒。 相反,简讷很清楚,世间之事不过一个钱字,因此并不像同窗那样轻视商贾。 似是随口发问,简讷道:“顾娘子除了首饰铺子,还想开些什么店铺?” 简讷这话似是随口发问,顾昭也不曾深思,一门心思想着让简讷对自己生厌:“盐铁粮酒之外的东西,若有可能,我都想开些店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