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
的那杯茶水,柳璨一口也没有碰。 顾昭盯着桌子上的茶水,有些埋怨地开口:“娘为什么气他?” “哪里气了,”郑氏轻敲顾昭的头:“你与简家孩子自幼认识是事实,喂人家吃糕点也是事实,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是是是,都是事实,但您怎么不说,我喂他吃糕点的时候,我们两个都才三四岁,他笨得咬到了我的手指,而我至今不记得这事,全靠您一次次地说出来笑话我,我才知道自己曾经有过这么一桩过往?” 说起这事,顾昭真是一肚子苦水。 顾昭打小就白白胖胖的,长得跟年画上的娃娃一样,长辈见了都爱逗她,常常拿了各种糕点糖果去哄她。 顾昭也不怕生,拿了糕点,还请逗她的叔叔伯伯吃,叔叔伯伯们便就着顾昭的手,或是隔空虚咬一口,或是轻轻地咬上一小口,之后再给顾昭带更多的零嘴儿。 顾昭就慢慢养成了和人分享零嘴儿的好习惯。 见简讷那天,简讷背书没背完,沉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顾昭便凑了过去,拿起新得的糕点,脆生生地问:“你吃不吃呀?这个可好吃了。” 白白的糕点拿在顾昭肉嘟嘟、白嫩嫩的小手上,沾了顾昭一手的糕点渣子。 简讷瞧见糕点渣子就不想碰糕点了,嫌恶地扭过了头。 顾昭以为简讷是不信她说的话,跑到简讷面前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真的好吃呀,我没有骗你。” 简讷看她一眼,挑了眉,捏过顾昭的手,轻轻地咬了一小口。 叔叔伯伯们也喜欢就着顾昭的手吃东西,顾昭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那糕点确实好吃,咀嚼了几下后,简讷的眉头完全舒展开来,又咬了一大口。 这一大口,就咬到了顾昭白嫩的小手。 顾昭当即张大了嘴嚎哭起来。 简讷有些尴尬地皱起了眉,老气横秋道:“你哭什么?不就是一口糕点吗?我下回还你就是。” 顾昭哭得更凶了,口齿不清地喊:“疼……” 简讷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拿起了顾昭的手就要看,顾昭吓得直缩手,一边缩手一边往后退。 好在两位母亲赶了过来,才发现简讷咬了顾昭的手。 两位母亲对视一眼,齐齐笑了起来,直笑得前仰后合。 那时候顾昭才三四岁,稍微年长后,便将此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倒是郑氏,总是爱拿这事来逗她。就连昨天在来护国寺的路上,郑氏都不忘拿这事来打趣她。 “昭昭,”郑氏皱了眉:“娘知道,这个柳璨帮了咱们,长的也英气。” 顾昭便抬头看向郑氏,郑氏正色道:“可你对他的父母家庭一无所知。万一他是个兵痞呢?万一他脾气暴躁、爱打人呢?” “娘,我——” 顾昭本想说知道柳璨是谁,但忽然想起这一世遇到柳璨才短短两天,忙掐灭了话头,换了种说法:“娘,他救了咱们,说话也条理明晰,像是读过书的样子,应该不是兵痞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郑氏叹气,“他帮了咱们,回头咱们多给他一些银钱也就是了,你可不准玩什么以身相许的把戏。” 顾昭试探道:“……那他要是门楣高贵,人品贵重呢?” “那也不准。虽说嫁女嫁高,但他要是门楣太高,你嫁过去,哪里来的底气?受了欺负怎么办?”郑氏怕女儿真的被柳璨给迷住了:“说什么人品贵重,你怎么能看出来他人品贵重?你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他长相出众。” “可男人的皮相,最是不打紧。” “……知道了,我对他没别的意思。” 见女儿答得不情不愿,郑氏接着道:“他来护送咱们,不过是为了求财。你与他素昧平生,他帮咱们,难道还能是因为你前世救了他,他今生报恩来了?” “……嗯。” 顾昭既不能说自己前世真的救了柳璨、知道柳璨的所作所为所以认定他人品贵重,也无法说服母亲,只能几句话搪塞了过去。 顾昭想,她怎么知道柳璨人品贵重的呢? 也不光是因为柳璨前世保家卫国的行为,也因为柳璨今生的言行举止。 灭杀匈奴人后,柳璨那群人里面,有人下去割匈奴人尸体的首级。顾昭虽然看不清那人的举动,但匈奴人腔子里喷出一大滩血来,顾昭却看得清清楚楚。 那时候,柳璨策马前行几步,用身体替她挡住了这血腥的一幕。 又比如方才,顾昭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