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
璨呆了一瞬,顾昭却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拽住柳璨胸口处的衣襟,喉头哽咽却说不出话来。 柳璨回过神,忙四下张望,见左右无人,便稍微推开了些顾昭,微躬了腰,放柔了声音问:“怎么了?” “不能出去了,”顾昭含泪的眼直直盯着柳璨的眼睛,声音里带了哭腔。 话音未落,一颗泪珠不堪重负地滚落到顾昭脸颊上。 第一颗泪珠落下后,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顾昭大颗大颗地落着眼泪:“柳璨,救我娘,求你……” 顾昭害怕。 她本以为推迟护国寺之行就能保住母亲,没想到途中却还是碰到了匈奴人。 如果说柳璨的出现给了顾昭安慰,让她相信母亲会安然无恙地回到家中去,那么这番软禁便带走了顾昭所有的希望,她再不敢寄希望于偶然,只想求柳璨保护母亲。 柳璨武艺高强,又是定远侯的幺子,无论是匈奴人还是发怒的贵人,只要柳璨愿意,就一定能够护住母亲! “不会有事的,这事我昨天就知道了,你别慌,”柳璨忙低头望着顾昭的眼睛,温言安慰:“别怕,我在呢,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让你们母女安然无恙地回到自己的家里。” 柳璨再一次扫视四周,确定无人后,悄悄将右臂绕到了顾昭身后,轻轻地拍着顾昭的背,好为她顺气。 顾昭并没有发觉柳璨的小动作,只是噙泪蹙眉,紧紧地盯着柳璨的眼睛:“你昨天就知道了?” 顾昭已经止住了哭泣,但听闻柳璨言语,眼角依旧不可自制地坠落了一颗泪珠。 柳璨心头一跳,想伸手拂去顾昭脸上的泪痕,忽地觉出这动作很是轻浮。 手已经伸了出去,下一刻却虚握成拳,在距离顾昭脸颊两寸处轻轻划过。 “先松手,站好,”柳璨垂下了手,声音更加轻柔:“我等会儿去找你和郑夫人说明情况,好不好?” 顾昭没松手,泪盈于睫,又猛地滴落:“我怕。” 柳璨心头如遭重击,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将顾昭拥入怀中的冲动:“我刚刚起来,等我洗漱一番后,再去见你,好不好?” “你娘呢?”柳璨拿开顾昭拽着自己前襟的手,声音里带了几分无奈:“我不是说过,不准孤身一人来见他人么?” 提及郑氏,顾昭总算恢复了些理智,连忙将被柳璨拿着的手背到了身后。 柳璨松了一口气:“我去梳洗。” 言罢,转身就要走进屋子—— 却被顾昭拽住了手腕。 柳璨垂眼看了下两人交叠的手腕,又抬眼紧紧地望着顾昭的面容。 顾昭依旧红着眼,哑着嗓子请求:“你一定要来,好不好?” “好,”柳璨低声而坚定地承诺,顾昭却犹嫌不足,补充了一句:“我等你。” 柳璨重重点头,随后拉开了顾昭的手,进了屋子。 顾昭紧紧盯着柳璨的身影,不远处的郑氏皱起了眉。 郑氏来的晚,只看见顾昭将自己的手从柳璨手中拿了出来,又注意到柳璨给顾昭开门时还赤着脚。 若说柳璨会对顾昭产生好感,郑氏自然不会觉得不妥。她的昭昭聪明漂亮,受人心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若说柳璨对顾昭一见钟情,郑氏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昨日她的昭昭当机立断,若她是男儿,想来也会对这样的女子动心。 可柳璨竟然赤着脚来给顾昭开门,郑氏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昨日柳璨才第一次见顾昭,即便她的昭昭当机立断,引得柳璨动心,今日的柳璨也不该对顾昭看重到赤脚来开门的地步。 事出反常必有妖。 难道,柳璨是看顾昭出手阔绰,想要拐走昭昭,好侵吞昭昭的嫁妆? 这想法一出来,便不可控制地席卷了郑氏的脑海,连带着柳璨之前的举动都被郑氏怀疑起来。 如是想着,郑氏再看柳璨就多了几分戒备,心中更是想着将多年好友的儿子简讷拉到家中来,免得女儿被柳璨骗了。 “今日之事,不准告诉任何人;”郑氏声音微冷,复又吩咐:“把饭菜端回去,别惊动任何人。” 待喜鹊和丹儿端着托盘离开后,郑氏才走到女儿身边,故作疑惑地问:“昭昭怎么哭了?柳公子没有见你吗?” 又见房门大开,郑氏装作刚刚发现的样子,将顾昭拉到怀里,笑道:“这不是开门了吗?你惹了柳公子生气,他凶你了吗?” 顾昭喉头依旧哽咽,摇了摇头,被郑氏拉着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