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关键(建议等第三章放出来了再看)
给苏民修,身为儿子的濮存晰肯定要好好跟徐容理论理论不可。 他也听张合平说,徐容修传是为了正人艺的风气,让年轻人多向前辈学习,可是如今的年轻人,别说让他们看书,哪怕让他参加学习,能不能听得进去还是两说呢。 在赵科看来,徐容这招真的是高,而且如同风清扬一般,招式之间全无痕迹,名义上是修自己的技艺之路、修人艺的风气之路,但这个事儿一旦办成,徐容率先修成的,反而是当年史家胡同56号院成长的那几代的人脉。 就像近几天,刚有点风吹草动,立刻就有一大帮子人过来说情。 怪不得年纪轻轻爬的那么快呢,光这手,多少人打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徐容并不清楚自己简单的动机,会被赵科解读的那么复杂,此时他在思考一个问题,蔡添明在医院太平间的冰柜里被张雷再次逮捕后,到底是想真的戴罪立功,还是从一开始就是虚与委蛇,抱着中途趁机脱逃的打算。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一个直接影响了整体的剧情问题。 他并没有依据剧本判断或者询问编剧,作为一部现实主意题材的电影,剧本夹杂了编剧个人的主观意志,剧本和客观事实相背,那么修改也是应有之义。 如果是单纯的戴罪立功,那么在诠释的过程中,他就得给出蔡添明情绪变化的点,让观众看明白,他蔡添明从个点开始,不想戴罪立功了,而只想逍遥法外! 若是被抓到的那一刹那,他就在思考怎么脱逃,那么又将会是另外一种有着很多细微差别的处理。 至于最终的结局是否如眼下的剧本所写,反倒没那么重要了。 吃饭的时候,徐容似乎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瞧着往嘴里扒饭的刘春,不经意地问道:“老刘,你进来六年了是吧?” 刘春含湖不清地道:“七年了,再有两年就能出去了,要是减刑的话,估计还能快一点。” 徐容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压低了声音:“你刚进来那会儿,想过逃跑吗?” 刘春抬起头瞧了他一眼,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道:“徐老大,我劝你别有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逃跑那可是大罪,而且,往哪跑?!” 见旁边的小刘扭头瞧来,刘春立刻打住了,转而道:“其实刚被抓到的那会儿,正年轻,也没觉得有什么,以前总听别人说这里头好些大哥、豪杰,心里其实还有一点向往,但是进门的那一刻,我怕了。” “怕?” 刘春埋着头,一遍拿勺子扒拉着饭,一边道:“对,就是怕,特别想出去,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呆。” “那你怎么没有争取戴罪立功的机会什么的?” 刘春愣愣地瞧着他:“我是伤害罪,也没团伙,咋争取?” 话说完了,他瞧着徐容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对,因为他记得,这位兄弟,进来的原因可跟自己不一样,而且以他干的买卖,不可能没团伙,真要是豁出去了,说不定还真能获得减刑的机会。 只是他也不了解徐容那行到底什么情况,提醒道:“徐老大,你,有家人吗?” “什么意......”徐容的疑惑,在看到刘春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后,乍然开解,是的,他如果想戴罪立功,就不管家人的死活了吗? 小传要改改了。 顿了一瞬,徐容问道:“那你觉得无期和死刑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啊,好死不如赖活着。”旁边的小刘顺嘴插了一句。 刘春不屑地瞧了他一眼,道:“你懂个屁,你那是没见过花花世界,反正要我说,无期和死刑基本上是没差的。” 两人说的都有一定的道理,在死和活之间,绝大多数人都会毫无疑问地选择活下去,但是如果这种活是一眼望不见头的黑暗,选择恐怕又会多出许多变数。 在徐容即将“刑满释放”的某天,深夜。 “冬冬冬。” “按住他,按住他。” 徐容乍然一阵“咣当”吵闹惊醒,而后便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而又沉闷的“冬冬冬”的脚步声。 】 监舍内,也有人跟他一样听到了动静,但只侧耳听了听,便翻了个身继续睡觉,根本没有理会的意思。 徐容疑惑地看向对面的刘春,似乎,他们对类似的情况习以为常。 刘春低声解释道:“有一个新来的,据说是死缓。” 见徐容愈发疑惑,他笑了下:“估计想不开了。” “不能吧,也没那个条件啊?” 在外界,想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儿,可是在这里,简直难如登天,因为压根找不到丝毫尖锐的铁器,比如哪怕吃饭,用的也是软勺,生病了,也多以开药为主,如果需要打点滴,那就有相关人员专门陪同。 而且四人一组的联合监视制度,无论吃饭、睡觉、上工哪怕上厕所,都有人相互监视,基本上完全杜绝了自杀的可能。 刘春笑了下:“想活着,不容易,但是如果一心想死,一口唾沫就足够了,比如说,衣服。” 徐容明白了刘春的意思。 躺下了,他再次思考起蔡添明的处境,落网之后,自己会怎么想? 无期和死刑,对于蔡添明这类枭雄而言,并没有太大区别,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无期比死刑的痛苦更加严重。 因为如果表现的好,他是存在提前释放的可能的,但是那个时候他多少岁? 六十? 七十? 还是八十? 那得和社会脱节成什么样子,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又该如何生存? 所以,被捕之后,他的核心诉求应当是自由,至于无期和死缓,于他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张雷肯定不可能同意放了他,那么所谓的戴罪立功,也不过在争取逃脱的机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