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篇:从适应到习惯,我喜欢这里
我的宿舍是个六人间,还带着一个小小的卫生间,相对公共厕所的八人间,已经很舒适了。三个上下铺有些生锈的绿色铁床,六套简易有些破损的桌椅,一个用木板隔成的六个小格子衣柜就是宿舍的所有陈设,但我们都很满意。直到后来去朋友学校看到了她们的宿舍,崭新的自带书桌两用一体床,一天二十四小时不断电还带着一个宽敞阳台的宿舍,我才发现我住的原来如此寒酸。 傍晚,宿舍的同学都到齐了,我们相互做着自我介绍。虽然都是本省的同学,但方言间的差异对于刚从老家出来的我们来说想要完全理解对方的表达还是比较困难的。即使在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里,沟通时理解上的歧义经常让我们闹出笑话,但这并不阻碍我们亲近。 我们报了生日,我年龄最小,大家说:“以后就叫你小妹了。” 我们把从家里带来的零食和特产都摆在桌子上,边吃边聊着,窗外突然响起了男生的声音:“楼上的同学在吗?” 声音很近。我们没应声,连续叫了好几次,我们才偷偷的把头伸出窗外打探,楼下的宿舍外也伸着几个脑袋,几个嬉皮笑脸的男生脑袋。 因为学校面积不大,所以整个学校的住宿楼就只有这一栋。 二十四层楼,男生一层,女生一层间隔开来。除了在每个电梯里配置一位“电梯小姐”来监督男女生不能随意串门外,并没有传说中严厉的宿管阿姨,大家完全可以通过走楼梯去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外校很多同学都非常羡慕我们这种“男女搭配”式住宿,但实际给了好多动机不纯的男男女女可乘之机,宿舍同居绝不是一个新鲜事,也不是个例。 在好奇:“这是什么不正规的学校?” 不,学校绝对公办正规,所以我当然不能说啦。 男生们又说话了:“我们是大二的,认识一下吧。” 我们还没同意,宿舍便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一开门,便迅速涌进六个男生。 他们犀利的眼神在我们身上来回打转,就像是一群不怀好意的饿狼,他们开始介绍自己,顺带着打听我们。相互认识后,他们坐了下来,给我们讲着讲着学校各种趣事,直到熄灯铃声响起,他们才不情愿的离开。 大家轮流洗漱好,躺上床却激动的没有一点睡意。熄灯了,大家一时没有说话,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这种黑暗又寂静的环境,让我又想起了爸爸妈妈,想起了家。正当眼睛酸酸的时候,又听到窗外有人叫着:“小妹,小妹。” 我怕自作多情,没有答应,直到开始叫我的名字,我才试探着伸出头去。 “你有男朋友吗?”楼下的一位男同学看到我伸出的头后问。 我赶紧缩回头。宿舍的姐妹们兴奋的从床上跳下来跑到窗户边,对着楼下喊道:“干嘛?想打我们小妹主意?” 我一直低着头,我想,如果不是夜晚的黑,她们一定会发现我脸上的红。 那一夜,楼上楼下两个宿舍闹腾了很久,他们在窗外系了根套着袋子的绳子,反复运输着传来的“好处”,直到太阳出来前大家才疲惫的进入梦乡。 虽然同宿舍的姐妹们吃了人家不少好处,但我也没有因为拿人手短而答应那位同学的追求。可能是因为初来乍到的羞涩,可能是因为没对上眼缘,更是因为不相信刚认识一两个小时就能滋生出他所说的浓情蜜意。 当他再次表白的时候,明确拒绝了他的“好意”。 没几天,我们就对学校附近的吃喝玩乐驾轻就熟,最常去的就是学校附近一条不起眼的小街,我们给它取名“一元街”。 它是一条破旧的泥巴路老街,里面有很多路边摊和小餐馆,因为各种小吃大多都是一元一份,所以得名“一元街”。除了吃,这里还有台球室、录像厅,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又因价格低廉,总是吸引着一大批我们这种不富裕,嘴馋又贪玩的学生。它的热闹虽谈不上人山人海,但一到饭点,每个店铺前的客人也算是络绎不绝。 在没有现如今密密麻麻的商场和电影院的当时,一元街还是同学们的恋爱圣地。男生陪女生吃点东西,女生陪男生打场台球,然后在一个简陋的房间里,花几块钱用投影仪看上一两部电影,也算是一场不错的约会。 除了学生,这里还有一类人在很频繁的出现,那就是小偷。我在想怎么来形容在这里发生偷盗事件的频率,便突然想到当时在学生间流行的一句话:“如果你没在一元街被小偷光顾过,那你对一元街的了解是不够透彻的。” 这一点也不夸张,这里偷盗事件的频率非常高,至少在我身边的同学对一元街了解几乎都是透彻的,有很透彻的,还有无比透彻的。而我至少也能算个很透彻吧,被小偷光顾过五六次。有正准备“作案”,就被警惕的我刻意远离的;有“作案”中,被我发现,然后冷静的收回镊子,看我两眼,再大摇大摆走开的;也有“作案”后,被我发现,大吼一声,然后笑着把东西塞回我手里的;当然,还是有“作案”成功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个了解无比透彻的男同学终于忍无可忍了,叫上十多个身材高大的同学一起设局,他故意暴露自己兜里的现金,小偷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大家围住他一拥而上。还没来得及高兴,周围突然又跑出来一群人,有的手持小刀,有的手握钢管,吓得同学们落荒而逃,也顾不上抓住的那个小偷了,直到跑进校门,那群人才散了。 一元街是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