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八 林木遥遥
呢?怎么想?”
“青龙教……也确实需要一个人,去寻真相。”拓跋夫人回过头来,“阿孤现在这样,我就替他做主了。”
“真相……?”凌厉眉眼微动,“你也觉得这一切事情……另有真相?”
“前些日子你全意与阿孤疗伤,我未敢来分你的心——其实我们派去临安打探消息的人早就回来了,据说——夏琰的‘逐血’剑,禁军出城前一日就被他埋在了朱雀墓前。如此想来,单先锋的死或许——另有隐情。”
“君黎来之前我就同拓跋提过,疾泉一事疑点颇多,不像他的行事,可……”凌厉叹了一口,“当日君黎、拓跋,两个都那般冲动……”便又问:“他埋下‘逐血’这事,有多少人知道?”
“看见的人虽是不多,但这事也不算什么秘密,就算只有那么几个人,只要有一个有心或无心再对人去说起,一传十十传百的,知道的就多了,想从这条线去寻是谁偷挖出了那把剑,恐怕很难。”
凌厉沉默不语,半晌,方道:“我不是想从此推引出是何人所为,我只是愈来愈觉得那背后之人心机深沉可怕。这件事既然知晓之人众多,常人纵藏祸心,定不会再试以此剑为嫁祸之手段,只因——如此岂非轻易便要叫人拆穿?可——他竟还是这么做了,因为他胸有成竹,他算准了当日当时,青龙教来不及明白就中曲折,而君黎报仇心切,也必不会解释只字片语。拓跋,向兄,许山,哪一个不因疾泉之死失了常理,与君黎那般咄咄逼人一遇,当然唯有至死方休。”
拓跋夫人叹息:“这么多年,阿孤同单先锋,一个是‘第一高手’,一个是‘第一军师’,只要他们两个在,谁敢对青龙谷露一丝挑衅?恐怕整个青龙教上下,连我在内,都从未想过会有今天——单先锋身殒,阿孤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将来恐亦难再与人为战,可我们竟连仇人是谁都还摸不清。”
“听起来——你好像没那么恨君黎?”凌厉有点意外,“我原以为……他伤拓跋至此,无论如何,你定……”
“恨,怎么不恨?”拓跋夫人苦笑,“只不过……我这些日子,反反复复思忖那天发生之事。你说得不错,‘至死方休’——是笑梦之死才令夏琰停手。可若他会因笑梦而放过青龙谷,这岂不恰恰证明单先锋最后的判断没有错?我……其实此前也曾见过他一次。如果单先锋认定他没变,那我理应相信,我的判断也没错,就算他与阿孤、与青龙教早已不共戴天,可至少——刺刺去找他,不至于受到什么伤害。”
她稍许停顿:“如果单先锋之死果真非他所为,背后说不定有更多我们不知的阴谋,若要探明真相,青龙教与他,必须将各自所知拼凑起来,可如今结怨已深,此事已绝不可能了——只有刺刺,或许,还能与他一起,找出些线索来。事关她的双亲,为青龙教,为她自己,她都迟早要找夏琰问个清楚,你说——我还有什么理由不让她走?要是等到阿孤全然清醒了,怕是她又走不成了。”
“但刺刺……未必知道你的打算,她连‘逐血’的事情都还不知。”
“她不必知道,去了临安,自然有比这里多得多的真相在等她。”拓跋夫人道,“只是她一个小姑娘,被逼得孤身上路——青龙教却不方便派人跟去了。你若也要回临安,要不要早点启程,也算——照应照应她。”
“我是有此意,但若是拓跋的伤势再有什么反复……”
“有我在。”
凌厉默然。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拓跋夫人这般坚毅的一面——这些年她很少插手青龙教的事,甚至不太在人前露面,偶尔见到,也多是病弱依附之态,以至于凌厉几乎要忘记了,二十年前初识拓跋孤身边这个女子时,她是何等坚忍冷静的模样。
“我自然相信你,只是你的内伤也未痊愈,总要小心些。”他提醒她。
“行了,你再不去,追不上刺刺了。”韩姑娘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似乎已经上来了好一会儿,只是一直听着二人说话,不曾出声。
“你也要小心些。”凌厉转头向她道,“虽说眼下封谷,暂时安全,但你——也少走动。我去外面探探风声,要是有什么不妥,恐怕要带你回长白山去。”
“到时候再说。”韩姑娘淡淡回答。
凌厉走后,她才走上来,与拓跋夫人并肩望着林木遥遥的远处——刺刺和拓跋雨的身形早已消失,就连不思都已看不到了。
“我以前没发现——雨儿原来这么有主意。”韩姑娘道,“她看着柔柔弱弱,不声不响的,其实——什么都敢。”
她笑了一下,“不愧是我哥的女儿。”
“她以前也不敢。”拓跋夫人道,“从小到大,她都听我和阿孤的,旁人的话,她不听,也不感兴趣。”
“那怎么现在……”韩姑娘转念,“也是,这年一过,她也十七了,大了,自然要生出自己的主意来。”
“可能是那次……”拓跋夫人欲言又止,转念道,“也未尝不是好事。以前,我一直想着我和阿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