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九〇 山重水复(六)
了京城正自休养,只怕需要好一些日子。这事情也就说到这里为止,至于夏琰去青龙谷寻仇,而后又不知所踪之事,几人都未提起,免多生枝节,只盼她一心一意养着身体就好。依依也确实争气得很——这数月来几乎很少有什么岔子,肚腹日隆,显见那孩子在她腹中应是长得极好。
但便是最后一个月,不知为何,她的气色显着差了许多,不管邵夫人用什么样的药膳补品为她调理都似乎石沉大海。到了今天早上,她突然无法起身,拉住邵夫人哭着说,实在支持不下去了。邵夫人为她把脉,竟发现她脉搏已跳动得十分微弱缓滞,别说像个理应生机最旺的待产妇人,甚至都是将死之人的脉象了。她于此实在想不明白,当下不得不立时施针,极力替她稳住气息,一面试与她对话,问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如何竟至于突然急转直下,衰弱至此。她在断续的问答和对这数月的回忆之中渐渐明白过来——依依来时就因腹中胎儿之故强压着心中悲痛,后来这么多的日子,她虽看起来平静宁和,甚至有时欢喜笑乐,但只有她自己明白——所谓的快乐,所谓的康健,只是因为要生这个孩子——至于她自己,其实早就垮塌于无助、孤独与悲痛的重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