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鬼推磨

“这些都是后话，咱们这边能做的，只能是先将证据搜集齐了。”组长秦浩抽了口烟看向黑板说：“还有就是，假如奉天推测的是正确的，这个王丹丹在被绑架时，正好因为杜盛失踪，所以城门口搜查变得严格，王丹丹并未被送出城的情况下。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如何先将人营救出来。”

“或者说先确定人是否真的在魏礼堂在北都的宅子里，确定人是否活着。但可不必先营救打草惊蛇，详细商量对策后在行动。”孙肖汉在一旁说：“这件事就看周函昀今晚是否能说服自己父亲了。”

“我尽量。”周函昀回答道。

“即使不行我们在研究别的方法，也无需有压力。”组长秦浩将烟掐灭，然后说：“行，时间不早了，今天都回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头。”

组长发话，大家纷纷起身，将椅子搬回原处，关灯后离开办公室。我跟吴勇一起下楼，走出警察局后，我们各自取了自行车，骑车走时，吴勇在旁边说：“对了，组长那天跟我聊，想让我组织，带动咱们部门，包括那一队警察晨练。”

“晨练？”我边蹬车边询问。

“就是练练体能，不过不是现在，说是用业余时间。比如休息时，或是没案件调查时，组织文化学习是董莉、周函昀的事儿，讲述医学知识由程亮负责，说是还让沈从宛教教急救。至于体能训练，想让我来。”

“组长是想让咱们这部门，除了咱们几个外，人人都能拿出去查案。”我若有所思地说。

“自己部门管自己部门，但并非只有咱们部门这样，我听周函昀说，已经好几个部门邀请她过去普及文化了。这不只是组长的决定，而是整个警察局的大改革，体能训练、包括枪械训练，是为了防止在有人来犯，咱们拎起枪就能战。”

“你说咱这儿还会起战事吗？”我随口询问道。

“谁知道呢，希望不会，你看北都，十几年的发展，刚有了繁荣的样子，这战争一起，说不定又会变成人间炼狱。”吴勇参加过战争，对此深有感触。他轻叹了口气，提了提车速，骑到了我前面。

很快他便转弯朝自己家的方向了。

我回到家，厨房的煤油灯亮着。以前父亲舍不得开煤油灯，每每天黑就睡觉，有时我想开一会儿，就会被骂，说我不懂节俭，如今为不管我何时回来，煤油灯总是开着的。我心里清楚，这是父亲为我而留的。

这个时间父亲通常睡着了，我将自行车推进院子锁好，然后轻手轻脚的打开厨房门走进去。

豆豆躺在父亲为她搭建的单人床上，蒙着被子，听见开门声，头从被子里钻出来，眨着眼睛看向我，轻声地说：“天哥哥，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我走到里屋门前，朝屋里看了眼。父亲已经睡着，发出轻微的呼噜声，我看了眼后转身走到豆豆床边，摸了摸她的头：“该忙的事儿忙完了，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豆豆轻声说了句，随后看了看饭桌上的煤油灯，提醒道：“锅里关爸爸给你留了饭菜。”

肚子确实饿了，我走过去打开锅，里面热着馒头，还有一碗汤。我端出来放在桌子上，又夹了些咸菜大口吃了起来。豆豆也从被窝爬起来，坐在床上又把被子披在身上小声对我说：“天哥哥，今天我算了下，今年我七岁，在过十年，我就十七了。也就是1937年，到时我也报考警察局，可以跟你并肩作战一起查案。”

“想得够久远的。”我喝了口汤，看向豆豆，然后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跟着马先生识字，未来的事儿谁说得准。”我说完，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是不是马先生课余时间又给你们讲书了？”

“今儿讲的是鬼推磨。”豆豆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但因怕吵醒父亲，还是把音调压得很低，有模有样地说：“话说俗谚道‘有钱使得鬼推磨’却为何说这句话？盖言凭你做不来的事，有了银子便做得来了，故叫做‘鬼推磨’。”

“东京有个张待诏，本是痴呆汉子，心上不十分爱钱，日逐发积起来，叫做张百万。”这个故事马先生在我上学时，也已讲过数次：“邻家有个李博士，生来乖巧灵力，东手来西手就去了。因见张待诏这样痴呆偏有钱用，自家这样聪明偏没钱用，遂郁病身亡，将钱神告在包公案下。”

豆豆听得津津有味儿，嘻嘻笑了下：“包公判案请来钱神，问即使钱神又为何有偏向？钱神道，这不是钱神的偏向，正是钱神的公道。听闻此言，包公言，怎见得公道？财神言，钱财本是活的，能助人为善，亦能助人为恶。骄人、做人、谋人、害人，这都是伶俐人做出的事儿。张待诏省用，我就与他百万，见李博士奸猾，我就一文不与，就是给他百万也不够他几日用。”

“你只听一遍就全记了下来？”见豆豆能够接着讲述，我有些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