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好。水岛川宴乎停下呼吸,在最紧张的时候反而高度冷静,他抓住脚下的一块碎石,用力往一个方向丟掷。石块在墙壁上砸出声响,紧接着,就是枪声。 这里不适合用枪,但此时用枪的那人,一定又强又敏锐,做出反应的速度快极。 【不像是Mafia的人。】 那么,和他过不去的,就只有…… 琴酒。 …… 夜色弥漫,琴酒找半天没找到什么结果,本来都已经放弃玩猫鼠游戏,却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在擂钵街穿过。 很昏暗,很模糊,水岛川宴换衣服、还带顶帽子,论上来说,就算是熟人,从背后看,也会觉得这模和之前大不相同。可琴酒却有一股强大的直觉,这就是那人。 他熟悉水岛川宴的后背和走路的步态。 于是抬手就是枪。 被躲过去。 但问题不大。 猎物已经找到,剩下的,就是慢慢享受捕猎的快感。 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换衣服。琴酒沉下心观察周边。明明分开没多久,这人却好像大变。水岛川宴身上那套西装明显不是他的风格。他翻过水岛川宴的衣柜,里面的衣服款式都是偏向休闲的运动装,乎没有特别正式的西装——西装也不适合一些近身搏斗。 他换衣服,是想要逃开他的追捕? 还是说,在这短短的一天时里,他又找到什么人,把衣服弄脏到,需要换一件的程度。 琴酒思绪游移,忽得看见断墙一角,有一片黑色晃过。水岛川宴的那身衣服正好是黑色。 抓到。 他唇角勾起冷笑,假装自己的注意力在另一个方向,甚至往碎石空放一枪,自己的距离却离猎物藏身的方越来越近。 终于,他状似不经意走过。 猛回身,甩出颗子弹,枪枪命中那团黑色。 ——不! 人体中弹的声音不是这种,他也没有听见任何中枪疼痛的声音。 琴酒瞳孔一缩,察觉到陷阱,却已经晚。 伏在一边,气息降低到最微弱的水岛川宴猛然跳起,手中的蝴..蝶刀直逼琴酒后心。 他看不见,战斗他而言本就是一件苛刻的事,于是在日复一日的磨练中,只能训练自己不同环境的适应性,隐忍,躲藏,宛若沙漠中的蚁狮,一击毙命。这是琴酒膝弯被撞击,整个人被水岛川宴扼在上时,内心闪过的想法。 “你赢。”琴酒低声说,“要杀要剐,随你。” 水岛川宴微微喘息,他还没有从肾上腺素飙升的状态里回过神,满手都是冷汗。蝴..蝶刀是酒店里拿的,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刚刚他捅的那一下没法造成特别严重的伤。但他还是觉得不真实,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能埋伏到琴酒。 【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持续十五分钟。】 “琴酒。”他一只膝盖压着琴酒的后背,右手死死扼住方喉咙,声音发抖,“你为什么一直和我过不去呢?” 琴酒没吭声。 被压在面,但他的右手还能动。指尖一弹,一个什么玩意丢出去。 水岛川宴下意识顺着声音的方向听,神经紧张,害怕是炸弹之类的玩意。 ——开盖的打火机燃着一朵小火苗,呼得一下,点燃野草。 火焰的热浪转瞬就被风卷过来。 水岛川宴:……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他失神一瞬,马上就被琴酒抓住机会。单论爆发力,琴酒确实不他,可是由于眼睛的问题,他是不适合长时鏖战的。 他反过来,被琴酒扼住喉咙,抵在墙上,后脑重重一撞。 “你心太软。”琴酒说,“本来可第一时杀死我。” 他后背被捅一刀,伤口不深,但血汩汩往外流,已经浸透外套。琴酒摸一把,一手湿润腥稠的深红液体。 他忍不住抚上水岛川宴的脸颊,指尖沾着血,把它们抹得到处都是。 好久,没有这翻车。 愤怒,却也……很有趣。 水岛川宴整个人颤栗着。 血、血……好多血。晕血症前所未有发作着,明明是个眼前一片漆黑的瞎子,他却觉得已经看见光,数金色的小星星在乱晃。琴酒还把那些血抹在他脸上,血的气味、质感、滴落和凝固,都使他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