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十殿阎罗,白骨提灯
流会流淌到诸天万界……说不定可以借着旁人许下忘川大誓的机会,和忘川河的支流一起离开地府?” “对,这是唯一的生路!而且就算死于忘川河的侵蚀,也比落在地府仙神手中要好得多,虽然只是身外化身,但像是生死簿之类的先天灵宝保不齐就能够通过身外化身抹杀本体!” 余禄想到这下定了决心,死也不能连累本体。 为了获得更多关于忘川河的信息,他大胆的动了动耳朵,发动天耳通瞬间将奈何桥上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脑海中自然浮现出一副画面: 一位以发覆面、只能从身体曼妙轮廓来判断性别的幽魂浑浑噩噩的走到了奈河桥上,嗅到孟婆汤的气味就清醒了过来。 她从三生石旁边走过,站在望乡台上眺望人世,苦乐悲欢、眼泪欢笑,欠下的债,未了的情,所有的记忆都一股脑涌上心头。 乌黑的长发像是帷幕般拉开,露出一张泪流满面、苍白苦涩的女子俏脸,她哽咽道,“婆婆,我还有很多事情不能忘记,我舍不得……” “孩子,不喝孟婆汤的话就过不得奈何桥,就不能投胎转世,还要跳到忘川河中受罪,等到煎熬千年之后,若是信念依旧不减分毫方可重入人间。” 女人的幽魂闻言,望向桥下那条血黄色的浑浊河流,虫蛇遍布,腥臭扑面,腐烂生蛆的凶兽尸体正在忘川河中漂浮着。 本就惨没有血色的俏脸越发惨白,沉默不语。 孟婆端着汤,用沙哑而温柔的声音劝说道,“喝了吧,孩子。” “只要喝了这碗汤,所有的爱恨情仇,功过得失都会遗忘得一干二净,今生牵挂和痛恨之人,来世都会形同陌路,相见不识。” “等你再次醒来,所有的记忆就都透明消失了,你成为初生的婴儿,睁开一尘不染的清澈双眸,再次赤**净的来到这尘世上。” 由于担心窃听太久触怒了孟婆,余禄还没听到女人做出选择就收回了天耳通,他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稍微听一耳朵就算了,多少知道了关于忘川河的一个消息,适可而止吧。 他也不会傻傻的认为自己能够瞒过孟婆的感知。 大概率是因为天魔转经轮的缘故,孟婆才网开一面,毕竟这门绝世神通和地藏王菩萨有着很深的渊源。 余禄突然对自己能够逃生产生了极大的期许,他冒险从幽魂身上离开,像是一粒尘埃,悄悄朝着忘川河边潜去。 就在他感到顺风顺水的时候,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黄泉路上突然闪烁起炽盛无比的幽暗绿光,一道伟岸的恐怖身影倏然浮现,他豹眼狮鼻,络腮长须,头戴四方冠,看上去杀伐果断,浑身笼罩在森罗道则中,让人心怀敬畏。 来人正是十殿阎罗中排在首位的秦广王。 余禄大惊失色,想要不顾一切的跳进忘川河中,哪怕这条冥河能够令真仙之躯都腐烂朽坏,是一切生者的禁忌之地,哪怕他还没有等到合适的逃离时机,但无所谓了,只要不落到秦广王手中,怎么样都好! 他秦广王既然都专门来了,肯定不会像是孟婆她们视而不见。 “定!” 秦广王澹澹开口道,空中倏然飞出一道阎罗敕令,将余禄定在原地不能动弹,森罗道则的镇压下,就连不可一世的鹏魔性都无法挣脱,甚至自杀都做不到,因为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 这位秦广王,绝对是真仙巅峰,甚至是准仙王强者! 再说了,炮烙地狱中,鹏魔性能够帮助余禄在关键时刻突破速度上的仙凡桎梏,是因为余禄本就达到了那个极限临界点。 “找到你了。” 秦广王澹漠的语气透露出一丝无奈,脑海中的声音不断叫嚣着,催促他杀死这个胆敢奴役牛头马面、破坏地府秩序的妖孽。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不说天魔转经轮这门绝世神通和地藏王菩萨的面子,就连这小子身上那样浓郁的玄牝娘娘气息,都让他不得不顾虑万分。 地府承平已久,谁都不想得罪,只想就这样低调的让六道轮回正常运转下去,这也是地府全体仙神唯一的夙愿。 该如何处理这个小子? 秦广王幽幽一叹,随后选择微阖双眼,找寻起那只遭受余禄奴役的马面下落。 无数小世界门户在他面前洞开,秦广王轻易就循着地府气息锁定了无间神狱的所在。 下一刻,余禄就感到无间神狱中凭空出现了一只擎天鬼手,径直将已转化为恶鬼僧人的马面狱卒给抓了出来,这位地府狱卒和天魔转经轮的皈依关系也被瞬间抹去。 无处不在的地府恶意消散近半,可却依然存在,【翻天覆地】仍然无时无刻不在与其对抗着。 若不是有这项能力,余禄怕是早就因为各种奇葩原因导致气息混乱,错误百出,做出种种蠢事,然后迅速被那两位判官给赶了上来。 这是与幽冥世界为敌后,应受到的强烈反弹。 看也不看一眼,秦广王就将马面给丢回了炮烙神狱中去,然后双目澹漠,不含一丝情绪地下达了神谕: “荷仙镇人士余禄,擅自闯入炮烙地狱,在掠夺地狱碎片和行刑小鬼之后,更是得寸进尺,奴役地府狱卒马面,破坏了地府秩序,本王念在你不知情,便罚你为鬼门关外一小吏,为期三百年,你可服气?” 死人前来地府的第一关就是鬼门关,不少幽魂都有着深厚背景,还经常碰上修为强大的仙人前来讨人,这无疑是个得罪人的差事,余禄的背景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正当余禄打算先暂且应下此事,静静流淌的忘川河突然翻起了狂澜,“哗啦!” 有凶兽鬼车的残骸从黄浊尸水中抛出,掉出眼眶的腐烂眼球突然转黑,挂满骸骨的残破羽翼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