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梁怀仁连着被褚礼和沈鹿竹姑嫂两个反驳,觉得很是没有面子,梗着脖子回嘴道:“谁说我看好他了,你们叔嫂两个,画得一个不如一个。” 沈鹿竹方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瞬间又被这傲娇的络腮胡子给点燃了,方才是谁一直在嚷着自己误人子弟的,这会儿又说他们画得不好了,简直是越想越气,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褚礼更是气得不行,说他画得不好还成,若是说他阿嫂,那是万万不行的! 见两人一副要与对方干仗的样子,褚义忙轻揽过妻子,将她和褚礼护在身后,正欲开口,就被身后的沈鹿竹抢白道:“说得这般大言不惭,好像你画得多好似的,别到最后是个连笔都不会拿的!” 褚义侧低着头,看向妻子从自己腰侧探出的头,摇头笑了笑,也不再开口,只是依然护在两人身前。 梁怀仁喘着粗气,嘴上的胡子被吹得一上一下,有种莫名的喜感,插着腰道:“你个小娘子,这天底下还没人敢说过我梁怀仁不会作画,我今儿定要让你好好瞧瞧我到底会不会拿笔!” 梁怀仁?这名字怎么好生熟悉,沈鹿竹突然瞪大了眼睛,随即眉目一转,计上心头:“只动嘴谁不会啊,有本事咱们就打赌,你若是真能画得出,画得好,就……就……” 见沈鹿竹说到一半没了声响,梁怀仁料定她是心生了怯意,哪肯轻易放过,连忙追问道:“就如何,你倒是说啊。” 谁知沈鹿竹却一把拉过褚礼道:“就让我家阿礼给你下跪磕头。” 褚礼猛地转头一脸震惊地看向自家阿嫂,褚家人也具是不解,就连一直和妻子心有灵犀的褚义,此时都有些搞不懂妻子这般是为何了。 沈鹿竹缩了下肩膀,不好意思地冲着褚义兄弟俩尴尬地笑了下,只有梁怀仁面露不屑地哼了声:“你这个奸诈的小娘子,居然推出了小孩子来替自己挡着,简直是不知羞。” 褚礼虽不明白阿嫂为何要让自己下跪磕头,不过却还是站出来道:“我愿意替阿嫂。” “你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 沈鹿竹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搂着褚礼的肩膀,扬起下巴继续挑衅道:“你少管,你还不一定能画得出来呢,先说好,你若是输了当如何?” “哼,我梁怀仁会输给你?” “少在那拖延时间,我看你压根就是在吹牛,眼下不敢了吧。” 沈鹿竹这话一出,顿时激得梁怀仁失了理智:“我若是输了,任你处置!” “好,这可是你说的,阿礼去拿笔墨纸砚过来,长山长林去帮忙。” “知道了师娘。” 褚礼转身跑出了堂屋去拿笔墨纸砚,薛长山兄弟紧跟在身后,褚三叔被眼前的发生的一幕幕,弄得有些懵,实在是搞不懂,怎么说着说着就打上赌了。 “阿义,鹿竹,这……” 褚义虽不清楚沈鹿竹这样做的目的,却不妨碍他对妻子的支持和信任,于是忙出言安抚道:“不会有事儿的,三叔放心。” 整个褚家堂屋,此时最镇定的,除了小两口和胸有成竹的梁怀仁,便只剩下一个褚秀秀了。 褚秀秀从方才便觉得有些不对了,此时见没人注意自己,靠上前去,拽了拽沈鹿竹的衣袖,凑在耳边轻声道:“堂嫂,可是以前你给我瞧过的那个画册,我记得那个画师好像也叫梁……” 不等褚秀秀把话说完,沈鹿竹借着褚义的遮挡,将食指抵在唇边,轻轻地“嘘”了声,随后眨了眨右眼。 梁怀仁可是大乾有名的大画家,沈鹿竹刚开始教褚秀秀读书识字的时候,书本都是随意买的,有话本,有游记,夹杂在其中的,就有一本画册。.. 这本画册上,就印了许多梁怀仁的画作,虽然并不是真迹,都是些缩小,拓印的版本,可仍不难看出作画之人的技艺之高超。 姑嫂俩有时学累了,就翻出画册来瞧一瞧,沈鹿竹还指给褚秀秀看过,对此两人的印象都十分深刻。 梁怀仁很快便在褚礼取回来的纸张上开始作画了,泼墨造物,下笔自然流利,没有任何犹豫和停顿,看他作画,仿佛整个过程都是个艺术品一般,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看到这,沈鹿竹更加确定了此人的身份,趁着对方不注意,悄悄拉着褚礼去了一旁的角落。 “阿礼,等下咱们若是输了,你就这样……” 褚礼听过后,不可思议地瞧着自家阿嫂。 时间紧迫,也来不及和褚礼解释太多,沈鹿竹只能安抚道:“阿礼,阿嫂可曾骗过你?” 褚礼摇了摇头道:“自然不曾。” “那就听阿嫂的,一会儿机灵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