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4 章 死生
维尔福发出一阵苦笑,气流从他喉管往外涌,变成哮喘般的呼吸。 “……我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听到这个问题了,”他低下头,两只耷在腿上的手紧紧攥在了一起,“但我,从来就不打算回答它。” “即便到了今天这一步?” “即便到了今天这一步。”维尔福低声道,“我知道我的性命早就不在自己手上了……但我仍然可以守住我的良知。” “良知?”司雷把这个词重复了一遍,她不可置信地抬高了音量,“有人死去了,公爵,就在你的宫殿里,死者是谁,又命丧谁手……你都不关心吗?” 维尔福神情疲倦地站起身,“很抱歉,司雷警官,我真的没有力气再接受任何问话了……或者您把我拷去警局,或者您放我回去休息吧,我都没有任何怨言。” 短暂的沉默过后,司雷两手拍了拍身侧,“算了,你走吧。” 维尔福向着司雷点头,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 这天上午,维尔福独自在浴室里待了很久,阿尔薇拉始终守在门外不愿离去。每当浴室里安静了一段时间,阿尔薇拉便会喊一声维尔福的名字,以确保他还好好的。 但这种安和的气氛很快就被打破——浴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可怖的碎裂声,有水银针直接踢碎了浴室的窗户闯了进去。这变故吓了阿尔薇拉一跳,直到维尔福被人裹着浴巾从浴室里扛出来,她才因为害怕而哭出了声。 动脉血从维尔福的手腕上汩汩涌出,但很快就被水银针们止住了,其他人听见动静都赶了过来,但随即便被守在门口的管家驱散。 维尔福全程惊恐地看着自己的伤口,直到佐伊告诉他“没有大碍”,他才松了口气。 阿尔薇拉紧紧握住丈夫的另一只手,已经泣不成声,“你为什么……” “我没有,我没有……”维尔福焦急地辩解着,“你相信我,我没有想自杀,我……绝不会做那种事——” “你确实不用太但心,夫人。”佐伊冷声道,“他这么做是为了把芯片挑出来。” 阿尔薇拉不解地抬起头,“……芯片?” 直到这时,她才留意到佐伊的手上有一小块金属片,大约1/4指甲盖大小。 “公爵大概是在拔除芯片的过程中,不小心割到了动脉……是这样吧?” “……对。”维尔福面无血色,他的呼吸比之前更快,但也更浅,“我不要戴这种东西。” “这是为了保护你。” “我不需要。” “到目前为止,被刺杀者杀掉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当场毙命的。”佐伊并不理会维尔福的絮语,“她总是要先花上一段时间把猎物折磨到痛不欲生,才会下手结果他们的性命,如果这一次你也一样被刺杀者掳走,芯片可以告诉我们你的位置,进而大大提高你的生存几率——” “我、不、需、要!”维尔福再次振声回答,他的额头凸起几道青筋,湿漉漉的头发粘在他的脑门上,让他原本就苍白的脸看起来更加憔悴。 “这种电子镣铐……我只在罪犯身上见到过,你们把我当成了什么人?我是无辜的,我……不需要这种保护。” “这可由不得你——” “那么你们就把我捆起来,把我打晕,”维尔福将头转向了一边,“只要我还有一点自己的意识,有一点行动能力,我就绝不会接受这种毫无尊严的保护措施。” “你这是在找死!” “……我宁可清清白白地死。”维尔福梗着脖子,“清白的死,远胜过……屈辱的生。” …… 在确定一切是虚惊以后,恩黛与司雷一同下楼,在客厅坐了下来。 “接下来几天你会一直待在这里吗,司雷警官?” “嗯。”司雷心不在焉地回答,她回想着方才维尔福的反应——这人心里肯定还另打着算盘。 “我发现宜居地的人我都理解不了,”恩黛撑着下巴,“之前里希是,后来唐格拉尔也是,没想到公爵现在也变得神神叨叨——他一开始明明是最冷静的一个。” 司雷靠在了沙发上,“面对死亡,人作出什么样的反应都不奇怪。” “可他现在的样子,和以前的唐格拉尔很像,”恩黛补充道,“当然,公爵没有唐格拉尔那么凶——” 司雷侧目,看向恩黛的眼睛倏然睁大。 “……司雷警官?”恩黛眨了眨眼睛,“你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但,现在谈这个好像没什么意义。” 恩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