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路岐(五十七)
分开后径直回了自己院。天边朝阳已是金黄的老大一个饼,估摸着江闳已经埋妥了,但去送礼的周遂还没回来。
含焉起了身,听见薛瞑说薛凌早起还没用过饭,刻意在院里且玩且候着。见薛凌进了门,从树影里钻出来要出声喊,赫然见她十分嫌恶往地上唾了两口,表情之狰狞吓了含焉一跳。
薛凌本以为是薛瞑迎了出来,抬头才看见是含焉站着,恼羞又唾了一口,说是起得早打呵欠,钻了个臭虫进嘴里。
含焉勉强舒了口气,转头冲着屋里高喊备盅凉水,言罢快步过来说是在等着薛凌一起用早膳。
薛凌咽了口口水,笑问怎么今天这么晚。含焉跟着答道:“听薛瞑说你们起的早要去江府,临了又没去,才特意等着的。”
她在江府也曾住过几日,闻说江闳去了,还以为也是遇了乱党,细问才知是年迈重病不治。这算是坏消息里夹杂着好消息,寿终正寝总比英年早逝听起来舒服点。
何况江府没给她递帖子,暗地里感怀两句便罢,反倒更担心薛凌有所不快,是而久等了些,反正屋里茶水果子不缺,并不用惦记一顿饭是早是晚。
薛凌笑笑承情,催着赶紧准备吃喝来,又听得薛瞑是去正门外接苏府过来的遗礼,怪不得不在院里。
遗礼这东西,就是人死了散点物件给活人留个念想。按说该昨日就给了自个儿。不知苏远蘅打的什么主意,弄到今日节外生枝。
然具体得等薛瞑呆会回来便知,含焉还在问要不再等等,待薛瞑一起用饭。薛凌似急不可耐,拿着茶水漱了嘴,连连喊饿死了。
不等两人再争执,丫鬟乖觉往桌上布菜。两双手齐齐放了鱼蓉粥和一碗燕窝盏,正要分,薛凌一手将燕窝盏拉到面前,抓起勺子忙不迭往嘴里送。
她素来不讲席面规矩,丫鬟才随意搁下。主仆俱是往日见得多了,今儿底下人却是齐齐愣了愣。薛凌不觉,含焉笑着奇道:“姑娘今儿怎吃起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