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有道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会对三大长老这么做,会对德姜那么做,也会对狭隘的小人这么做,我跟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他摇摇头,恳切地道:“观音菩萨誓愿救度六道有情,但当寂静法相无法驯服众生时,便现忿怒尊的威吓相。我不是要你摒弃勇猛,我只是想说,你是见过‘星河沉海底当窗见,雨过河源隔座看’的人,还能以裙衩压须眉,而他们只想把你拖住,消耗你的锐利,让你变得与他们一样平庸。” 李及双还不知道他有这等口才,字字句句切中要害,在相王府这一趟,她好像重新认识了他一回。 “你知道吗?”她看向偏房,“那两个丫头肯定在想,你终于见到我的真面目了,嚣张跋扈却不光彩的真面目。” 他充耳不闻,“别人怎么想,与我无关。我只知道当初杨名来求救,你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那不是因为有你在?”她嘟囔了一句。 “不,没有我,你一样会救。你就是这样的人。旁人或许会道你鲁莽冒失,但我知道你心有大义。哪怕她们诋毁过你,若有机缘,你也一定会救。”他说的笃定,仿佛要重新描绘出一个她自己都没见过的自己。 而且他那么坚定,坚定得她都不想再说自己半句不是了。 其实她明白他的意思,所得良自安,不求他人识,又或者说,杀鸡焉用牛刀,这些人犯不着她大动干戈地对付。 如果她还是未曾南下过的她,这些大道理她铁定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而现下,她不能说全听进去了,至少已没有了以牙还牙的心思。 他不知她已经动摇了,还要再劝,她只想把先这事糊弄过去,让他不要揪着不放了。 争论没来由地变成夸赞,而且还诚挚得如此动听,实在让她有些受不住。 于是她故作猛然了悟道:“难道是你觉得关于你的那些话不合适?可是哪点也没损你的威名呀。” 他一滞,又要张口,她反应更快,抢白道:“我知道了,那就再加点东西,说是三四个姑娘都伺候不过来。” 他大踏一步过来,揽住她的腰,她背上一扯,痛将起来,却不呼声,倔驴一般。 “一个你我都应付不过来,还三四个且极度难耐?”他有些恼了,但另一只手环扣在她肩后,缓解了她身上的痛疼。 她扭过头去,眼珠子转到平基上,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轻轻叹了口气,松手将她放开:“你变强了,那场必须要赢的战斗就自发结束了。” 他就不是真的生气,她蓦地明白了,缓缓问:“你心疼我?” 他看见她的眼里映出自己变了形的身影,诚实相告:“对,我不想你一直被流言所困。”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不止不嫌弃,甚至还费唇舌来开解。 他性子那么懒,要他说那么多话也真的难为了。 她南下,就是想离开这些尔虞我诈,好不容易到手的自由,在想到要报复的那一刻,又画地为牢了。 面对这番恳切,她不再抵触了,却还是问:“所以,若我非要你做,你也会做是吗?” “是。”他勉为其难地应下,脸色更不好看了,“但我可能做了也做不好。我可还有话,譬如此乐从中来,他人安得知。宁与英雄论高低,不与小人论长短。” “好了。”她扁扁嘴,打断他,握住他的手掌,很慎重地应下,“我知道了。” “真的?”他提防着,没想到自己真的说服她了。 “当然,我答应你,只做一半就好。”她认认真真地道。 他又蹙起眉头,神色颇忧:“怎么还有一半?” 正在此时,玉珠在门外喊道:“禀公主,相王回来了。” 她朝外答了一声,轻轻推开他,整了整衣饰,道:“相信我,只有一半也是圆满。” 其实那些是非流言,她听过更难听和不堪的,最开始时,想死的念头都生起过,最终撑过来,全是因为不甘心。 现在她没有不甘了,有他在,还怕什么呢? 正要往外走,她忽然折回来,问:“我们和好了吧?” 他正将乳柑拿出来,愣了一会儿,道:“刚刚我们在争吵?” 她不答,熊抱住他,把一介高手牢牢地束缚住。 他由她抱着好一会儿,才柔声问:“又怎么了?” 她笑着,眼里闪着清澈的光,抬起头来说:“没什么,就想看你动弹不得的样子。” 话说完才松开手,悠悠然走出了房门。 路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