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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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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又转回去,只望着前路,问他:“你用的什么暗器?怎么都没影的。”

他脚步加快,到得她近旁,半抽出腰间的剑,指腹在剑刃上一拨,一道银光飞出,路旁低垂摇摆的招幡上的流苏斜上一道,整齐断开。

“是霜刀吧。”他答,技艺娴熟如此,语气却不甚确定。

她伸手触了触他拨刃的指腹,没有伤口,只有一片透骨的冰。

她松开手,搭在他的掌心上,连他都感觉到从她指尖传来的冰冷。

“不冻么?”他问,只是后勾起手,让她借力,并没有握住。

“当然。但是从极寒里出来,需要微凉过渡一下。”

等到那份冰冷与他掌心的寒意融为一体时,她才收回手来,藏进袖中暖了暖。

总要想个办法才行,她心里暗暗想着,却没半点头绪。

又走了几步,客栈便迎面而来了。

他选的很好,客栈两层高,楼上起码有十数间,呈环抱之势。

但这间客栈受损的程度比界口的那间还要严重。

所有的器物都落了一地,门板被撞破,长凳散了架,连墙上几幅蹩脚的字画也摇摇欲坠。

没有掌灯,他们在黑暗中也找不到火烛,只好在客栈的内院,就着稀疏的星光开始了尝试。

首先是用布匹一层一层地缠在伥人头上,但是伥人实在太过凶悍。

它脑袋扭啊扭啊,嘴巴在挤压和啃噬下不断变形,它拼命地移动着牙齿的咬合方向,最后竟然咬住了布匹的边缘,头一转,就把布匹给咬烂了。

不管什么东西到了嘴边,它都要用牙齿去撕去咬,不论那东西是否能吃,也不管牙齿都咬掉了半颗,狂躁得不受控制。

最后好不容易缠上了,布匹用完了,它咕哩咕噜地发着怒吼,一边挣扎一边全身都在使力。

“既然它这么抗拒被缠,应该是需要呼吸的。”李及双站在几步之外,不太肯定地猜测。

沈无淹不太同意,“如果是常人,这么闷已经快没力气折腾了。”

她左右想了想,扔水缸不行,伥人可能会淹死,也可能不会,但这样就不能确定它们是否还需要呼吸。

沈无淹之前把手指放在伥人鼻子前,感觉到了强烈的鼻息,所以她决定再试。

想了又想,她说:“我把土刨开,然后你拎着它的脚,把它放进去,我再把土盖上。”

沈无淹愣了愣,眼见她回身摸进了火房,提着一把撅头出来时才说:“殿下,头先说你鬼主意多可不是在夸你。”

李及双将撅头仍在地上拖行,走了数步才反问道:“所以你是在骂我?”

?头刮过石砖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嘈杂声。

他顿了顿,忙说:“没有!”

她沉了沉眸子,又想到他根本看不到,刚想适度适量地来个冷笑,却听到他机智地用脚踩了踩了踩菜园里的土,道:“这儿的土很松,应该合适。”

说着就过来取她手上的撅头。

发现拿不动,他便问:“生气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松开手转身就走,一边走向仓房一边道:“我怎么没想到呢!真是生疏了。”

他不敢再说旁的,又挟持着伥人跟着她进了后院。

她刚在仓房里找到了火烛,点了起来,又去找到了一把纸伞,拎了出来。

到了后院中庭,“嘭”地一声把伞撑开,将沈无淹和伥人都吓了一跳,那伥人咋咋唬唬又想朝她扑来,被无情地拽了回去。

她的举动越来越怪异了,沈无淹看到她撑着伞,仰着头望着伞底,打量了半晌,又摸了摸,最后扔到一旁,从腰间抽出两把纸扇。

她先是用力地将扇面撕了下来,然后“咕嘟嘟”朝上倒满酒,酒香飘了满庭。

酒见了底,她将手里一叠大小不一的纸递给他:“一层一层叠上去,我估计四五张就差不多了。”

沈无淹接过来,道:“这能闷得死人?”

她冷冷地扬了扬嘴角:“宫里都这么杀人的,桑皮纸就黄酒,祖传秘方。”

他依言照做了,只放上第一张纸,伥人就开始因呼吸不畅而剧烈地抖动起来。

“再贴第二张。”她握着烛台指挥着,不自觉地往一旁避了避。

沈无淹立刻放上去,准确地说,像是旋飞刀一般掷了过去。

眼看着伥人已经滚到了地上,浑身颤抖着,手脚几乎要与身子搅扭在一块了。

她朝沈无淹道:“别管它了,桑皮纸应该不会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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