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火烧海田
了许多。 她伸出手指搭在男子眼睛上,虽如隔靴搔痒,但如果此人不是沈无淹或善类,她无论如何都要拼死把他眼珠子抠出来。 “谁!”她又问,这一次的语气轻而有力,指腹也加上了几分劲。 男人脚步站住了,似乎这一触有千钧,重重地压制了他。 但李及双知道自己那点指力,现在恐怕连双筷子都夹不稳,不可能对这种体格的男人产生威胁。 而且她问了是谁了,还不回答,难道是个喑哑之人? “我问你是谁!”她加大了音量。 对方连忙把她的手压下来,用极低的声音说:“公主别出声。” 她一愣,这不是沈无淹吗!为什么问了也不回话…… 很快她就意识到他为何不出声,上一次在迷蒙林,他也说过这样的话。 念头明晰的一瞬,他的脚步便快了起来。 这次不再走水路,他矮身钻进一个仄逼的甬道,但陆路洞道崎岖狭小,很难容二人同时通过,他不得不慢下来。 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自己像骑在一匹横冲直撞的怪兽背上,只能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以防自己的脑袋被尖锐、嶙峋、没来由突起的洞壁刮花。 一只手忽然从洞道上方的小孔中伸出来,抓破了她背上的衣料。 她下意识地叫出来,却在声音突破喉咙时硬生生地压了回去。左掌忽然有光芒亮起,如炬如星,虽不强,但也足以刺得双眼生疼。 沈无淹刹住脚步,一个侧身,将那只干枯骨瘦如柴的手臂一把拉断。 “公主,可有受伤?”他低声问,扔掉手臂继续往前,好像不论这个答案肯定与否,他都不会扔下她。 手掌持续发着光,是从空心处散发出来的,她恍惚以为自己仍在幻海中。 “我不知道。”她压着嗓子如实答,声音被忽然响起的摩挲声盖住了。 洞壁上方似乎有什么在缓缓坍塌,砂砾成片松解,稀稀索索地在山体内部流动。 但没有碎石落下,她用手掌去照,也未看到何物在动。 声响范围在慢慢扩大,由右侧席卷到左侧,但并不逼近,如天边暗雷从千万云层外滚滚而去。 绕过转角,沈无淹猛地停住了脚,微弱的光芒下她也看清了,洞道前方挤满了一排排眼珠子,一双双、一对对,或高或低,或大或小。 听到脚步声时转着脑袋左右循声,一张嘴无声地大张着,要吐出眼珠子把这世界看清。 全是伥人! 奇怪的是,此刻他们人甬一般拥簇着,就是不往唯一的前方扑来,看样子还有后退的趋势。 沈无淹默默退回去,转到了来时路上的一个分岔口,她压根没留意到这里还有岔路。 走了数步,沈无淹道:“公主,此路一直往前,很快能出山洞,但可能有伥人。你待会得了机会,便一路往前跑,掌上有光他们未必追不上你。” 李及双知道自己斤两,只当他在安慰自己,于是先道:“把我放下来吧,我怕我的脚已经没了知觉。” 沈无淹依言将她放下,她果然脚上软到发麻,差些没站稳。 沈无淹将她扶住,看了一眼她的后背,最外层的衣料已被抓破,用手指拨了拨,未见皮肉,这才放下心来。 “可有受伤?”她撑着站稳后,刻意借他的力推开了自己,又看了来路与前路,并未看到那一双双窥视但其实无用的伥人眼。 “应该没有。”他耐心地答,没有破皮渗血,但不能保证没有皮下伤,“至少不会变成伥人。” 李及双理了理皱成一团的衣裳,拿出他别在她腰间的竹叶剑准备好,嘴上却说:“出去后你可得好好替我检查。” 沈无淹只看着她手中的短剑,似乎被剑光迷了神志,听不到一个字。 她用掌心的光去照他的脸,又凑近了责怪道:“怪就怪在你告诉我燎叶是男子,不然让他替我察看也不是不可以。” 她情绪高涨时,掌中灯便越发炽亮,照得沈无淹的面庞明朗无比,一双眸子也闪闪亮亮,清清澈澈,勾得人心跃跃,光点更盛。 他抬眼来望她,眼睛眨都不眨,深吸一口气后将她的肩膀轻轻按下,“怎样都可以,你平安便可。” 李及双满意地一笑,眉眼弯弯,“那走吧。” 才跟他闹了两句,她便觉得又蓄满了力量,从心尖溢出来,灌满了四肢百骸。 出了洞道又是一个开阔的洞室,高度极高,掌灯半点找不到顶。 她往前走了一步,上方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