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蚀
,飘荡在上空看着他。 雨下得越来越大,砸在地面上,模糊了面前人的声音,这个人又在说着什么,好刺耳。 “父亲早早就定了我为王储,你本就该死在长安城里——” “那个女人本来就是被父亲抢来的,你就是个没人期盼的野种,没有人记得你——” 眼前是一片暗红色,茫然的看不见前方,司川捂住了耳朵。 不,司川,不要听,他说的都是假的。不可能,父皇和母妃都是很爱自己的,他们都一直期盼自己回来。 飘荡在大殿上空的黑影,化出了一只手,抓住了司川捂住耳朵的手。 凑到了司川的耳边,暗哑道:“是吗?你的记忆里是这样的吗?” 司川手里握着剑,在原地转着,茫然无措。不是吗?他回忆着曾说过什么—— “哥哥,你不喜欢我吗?为什么不和我玩?” “母妃,母妃,别把我送走好吗?我会乖乖听话的,求求你了。” 当时,他又听到了什么—— “滚开,不要碰我,你这个贱种。” “走吧。不要再回来。” 头顶上的黑影还在耳边低语:“看清楚了,你就是一个人,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原来,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不肯看清事实。没有人在乎他,也没有人爱他。 耳边充斥着沙沙声,无孔不入,“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所有伤害你的人,你就不会收到伤害了。” 黑影骤然钻回了他的躯体,侵蚀了他的脑袋。他恍惚记得自己走了过去,举起的剑贯穿了谁的喉咙。手中的刀一起一落,又起又落,喷洒出来的血溅在石板上,漂亮极了。像是小时候见到的彩虹。 那就多见几道吧。手下连连发出惨叫声,在不久,连喘息声也没有了。 大殿里,好像还有求饶声,是谁?在偷窥着他的狼狈,是不是也要嘲笑他。 剑刃划过石面,刺耳的声响回荡在大殿内,脚步声,“嗒——嗒——” 发现了!原来是十单啊,躲在柱子后面。为什么要抖?不要怕,你可是我的好友啊。 他在说什么?哦,他是被逼迫的,他有苦衷。还有呢?怎么说到纸鸢了? 我知道纸鸢活着。不,他是不是要向纸鸢告密,好让纸鸢也丢下他。他们都太坏了,为什么都见不得他好,那就都安静了吧,不要再说话了。 一声惨叫,长剑刺过,鲜血淋漓。 殿外的雨下的小了,他踏着流淌的血湾走到了殿前。脚步一崴,跌坐在石阶上,手上的剑脱力飞了出去。 外面的人高呼着,见证他的胜利。 雨滴顺着脸庞滑落,血红的双眼里回了一丝清明。是的,他胜利了,还有一个人看见他胜利了,也会为他开心。 她在哪里? 双目微眨,手上为什么会有血?,不行,要洗干净,纸鸢不喜欢。 拼力揉搓着掌心,怎么也洗不干净。掌心向地面上蹭去,可这该死的血红越来越多。 *** 纸鸢带着一队士兵,潜入地宫去寻找呼。幽静的地宫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水滴沿着石壁滴落的滴答声。 纸鸢点了火把,走进去,呼喊着:“呼,你在这里吗?” 幽暗的走道尽头,突然传来锁链撞击的响动。 有人! 纸鸢快步走了进去,燃烧的火把照亮了幽暗的囚室。 一个女子,身覆镣铐,面色惨白。不是呼,可纸鸢也熟悉此人,是苏绾。 苏绾见了她,更为激动,摇晃着锁链,发出“呜呜”声。 纸鸢平视着略过了她,自己并不想救她,她自己如今的处境也是咎由自取。纸鸢让身后的士兵快速排查了其他几个狱房,在最里面的一间找到了呼。 纸鸢赶了过去,狭小的囚室内,高大的呼躲在角落里,捧着一个木桶正在睡觉。 “呼,醒醒!” 呼被纸鸢唤醒,眨眨眼,看见是纸鸢来了,小小的眼睛闪着泪。委屈的都快要哭了,撇着嘴,将自己怀中的木桶递了过去。 纸鸢接过来,透过微微敞开的缝隙看了眼,还好,小动物们都活着。 纸鸢拍了拍呼,表达了感谢。一行人带着呼向地宫外走去。 路过苏绾时,她意识到没有人来救她,她目光追随纸鸢,见她要离开了,愤然撞向了栏杆。 身后撞击的声音让纸鸢顿住了脚步,她回首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