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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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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光亮不稳,灯芯晃动着,室内晦明晦暗。

翠珠跪在榻边,口里不断说着:“公主,你不要吓奴婢,你说句话啊!”

瑛嘉单薄的身影掩在床幔之后,望着一处,静静地呆坐着,独坐的身姿映在墙壁上,像一尊塑像。

看着十全十美,可却失了心。

纸鸢撩开床幔,侧坐在了床榻边,顺着瑛嘉的视线才看清了她再看什么。

夏日的末尾,郊野之外的蚊虫见了那烛火,像焦渴的旅人遇见的泉水,惶惶的一头冲向了灯芯,一声爆裂后,焦灭死寂。

原来那闪动的烛火,是小飞虫临死前的振颤。

“翠珠,找个灯罩罩上吧。”纸鸢低声吩咐道。

翠珠跪着就要起身。

“别动。”一直静默的瑛嘉说了话。

她想看着,这些小飞虫是怎么不自量力的飞蛾扑火,就像她一样迷迷惶惶般入了死局。

翠珠看了眼纸鸢,她知道纸鸢姑娘是唯一能劝解公主的人了,见纸鸢朝着她肯定的点了头。

她起身将纸棉的灯罩罩上,便退下了。

瑛嘉沉默着,心痛如刀割。刚才拓跋怙在外闹的阵仗她不是没听见,如果庚严在肯定会拼死护着她,可是他不在了……

抓着锦被的手,紧了紧。

纸鸢看着面前颤抖的脊背,伸手抚了上去。

低语道:“不然……我带你逃走吧,就像我带你离开皇宫一样。”

这句话仿佛一个闸口,打开了瑛嘉酸涩的心绪。

含在眼底的泪水轩然滑落,瑛嘉摇着头,摔开的泪珠散在了芙蓉绣花的锦被上,湿润了一片。

不行,她已经没法回头了。

要是悔婚,不但自己难逃其罪,恐怕还会牵连到大元,她没办法一走了之。

空气中,散着长久的沉默。

“哎。”

纸鸢叹了气,到了这时候,好像才透彻的明白人的无可奈何。还是做个精怪好,自在自由,无拘无缚。

纸鸢起身走到窗边,开了窗,想散一散这一室的压抑。

窗下是驿站的院子,马厩里的马匹吃好了粮草,在闭眼休息。月光算不上盛,要入秋的时节,入口的空气带着些许凉意。

司川换了一身青衫,脚步急行,踏起了纷扬的灰土,在纸鸢的目视中出了院子。

她看了看还在默泪的瑛嘉,又转头看向司川远处的身影。

或许,她可以去问问司川,有没有好的办法。

司川出了驿站,沿着官路走出了一段距离,进入了一处松柏高阔的密林之中。

他仰头,辨认了一眼方位,然后圈起手指,放在唇间吹出一声长哨。哨声划过半空,余波传出很远。

不久,夜晚的远空之中伴着风声和振翅声,飞来一只白色的信鸽。司川伸出手,信鸽落在了手心。他将绑在鸽子腿上的信筒解下,拿出了信。

月光下的一行小字,十分明晰。笔法飞扬,也看出写信人落笔之时的焦急。

消息只有一行,写着“北境残军被困,恐不能如约赶到。”

司川抿起了嘴角,眉间深皱。

这信来自王纯正。司川离开长安之间,和元丰帝拟好了作战方略,按照原定的计划,和亲的车队先行到达石藩,大婚的日子定在岁尾。

大元国在北境剩余的军队重新整编后,朝着石藩国奔赴,三月为期,正好能赶在大婚前,届时和卑斯的军队两面夹击,共同歼灭石藩。

可如果大元的军队不能如期而到,单凭着卑斯国的几万人马,这后果司川不能想象。

他承担不起。

当下之法,只有拖延一日算一日了。

司川收了信,反身往回走去。还没走出几步,就与来找他的纸鸢迎面遇见了。

停了脚步,两人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司川先开了口,“姑娘深夜跟着我,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纸鸢捏着手指,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可司川逆着光,脸色在黑夜中难以分辨。

她轻声道:“我来找你,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瑛嘉不用嫁给那个可汗。”

司川没有立刻应答。

明面,他作为册使,只有护送公主到石藩国的任命。暗里,和元丰帝草拟作战方略里也并没有针对天宝公主的保全善后。他也不知道,一但和石藩国开战,元丰帝是否要保住这个女儿。

沉默了一会,司川只好如实回道:“没有。从离开长安那一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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