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妖
温泉池里,闭眼静坐,睁眼的瞬息,水面上反射了寒光倒影,拓跋怙侧身一躲,刀刃滑向水面,激起腾跃的水花。 纸鸢从吻合的剑鞘中释放出长剑,笔直的剑带着锐气徐徐上升。 司川开始迷离,但理智还在抗拒,他想逃脱出去,从牙齿间挤出一丝气音,“唔……别碰我。” 纸鸢才不管,手中持着长剑,随意挥舞着。 拓跋怙趟过水面,反身再躲,提手将池边的漆盘丢掷过去,阻挡着凶猛而至的猎杀,他口中大喊:“来人啊。” 司川闷哼一声,下意识抚摸着纸鸢的头,企图阻止纸鸢的动作,一头青丝垂落,无力的摇了摇头。 既想逃离,又逃不出去,少女织了一张硕大的网,将他围困在此。 纸鸢早已不清醒,口中吐出的热气扑向司川的面,口中胡乱的说着什么,哼个不停。 水面溅起阵阵水花,黑衣人看偷袭未果,更下杀手,围拢开来,白刃接连刺向拓跋怙。 拓跋怙在水中行动迟缓,抬手来躲,“噗嗤”一声,匕刃刺入,鲜血喷出。 纸鸢引着长剑,刺入血肉,视线又模糊起来,水面浮荡个不停,痛苦的喘息着。 修长的指在虚空中抓了几下,下一刻又被人拽入水中,十指交缠。 刺杀带来了响动,竹林沙沙,血色在水中溶解开来,夜色更浓。 刺客步步跟进,向着拓跋怙贴面而来,迅猛的拳头锋利出击,拓跋怙不甘于此,回手反击,你来我往,拳脚将接。 纸鸢挺起了腰肢,双手按着身下的臂膀,竹影婆娑,水面下的两棵蒲苇草,如藤蔓紧紧缠绕在一起,难分彼此。 水波起伏,无边光色在月下闪动。 守卫赶来,沉重的甲胄摩挲着地面的青草,脚步纷至, “快点,快点,有刺客。” 有人在喊。 水面上的击打声更胜,像是急迫的鼓点,“咚咚咚——” “再快点。” 有人低吟着催促。 飞扬的剑矢直击而来。 “唰——”一击斩杀,黑衣的蒙面人仰倒入水中。 一声尖锐的低鸣,战斗结束,纸鸢大口的喘息着。 长剑似有了意识抽离出来,又妥帖的回到了剑鞘中。纸鸢眨眨眼,无力的垂落下去。 月光下,赶来的守卫迅速清理了现场,拓跋怙被人扶着离开的水池,口中疾呼:“我要面见陛下……陛下,有人要害我。” 清风拂来,吹走了黏腻的湿气,水面上漂浮着的星星白点,司川的眼渐渐恢复了清明。 男人沉默的看着,身侧头靠着池边的石边的少女。纤细的腰肢,脆弱的仿佛一折便断的脖子。 司川将手放了上去,微弱的呼吸,震动的脉搏,像展翼的蝴蝶轻轻落在自己手中,那么孱弱。 只有稍微用力,身下的女子就不会存在,他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无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少女恬淡的入睡了,像一只吃饱餍足的兽,丝毫不知别人对她起了杀心,她在司川的掌中,撒娇般的蹭了蹭脸。 司川的手像被滚烫的热气灼烧般迅速撤回了手。 他抿紧了嘴巴,沉默的盯着少女,他不习惯有人碰他,今天的意外已经够多了。 片刻后,他垂眸,卸下了紧绷的肩膀,张开了握紧了手。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听着刚才拓跋怙的呼声,他应该没死。原本计划在拓跋怙被刺杀之时,自己要赶过去佯装阻击刺客,以洗清嫌疑,没想到被半路出现的纸鸢绊住了。 行宫出现刺客,这事少不了要彻查,自己再不在众人面前出现,就不好说了。 姣姣的圆月又躲到云霞之后,漆黑的夜又席卷而来,男人起身,修长有力的腿踏着台阶从水面逐步走上池边。 拾起地上散落的衣袍,修整的衣裳加身,他和夜色融为一体,又变成了一丝不苟的翩跹君子。 月光辐照,水面泛着银白色的光波,少女不着一缕,白腻的肌肤藏在乌黑的发下,像是火烧曲江池那晚,沉静的睡着。 脆弱又恬淡,仿佛和这个世界隔绝开来。 可又有什么不一样,水面下倏忽一闪,有青色的硕亮,底下出现了异常。 司川微微探身,看向水底,赫然可见纸鸢身下变出一条青色的鱼尾,在游动着,像是为了像司川证明所见非假,它自如的摆尾拍起水花。 惊骇直冲头顶,血液回流心脏,司川惊怵的立在原地,目光紧紧看着水中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