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113. 地狱之花⑤

蓝光又像稀疏的雨丝，萨博看见对面的人抬起眼梢。

木川唯无精打采地单手托腮，另一只手还在拿勺子挖冰淇淋：“路飞后来跟我说你失忆了，我看你两年前没去马林梵多，还以为是塑料兄弟情。”

满脸好奇的萨博顿时一怔。

她搅拌冰淇淋的动作飞快，对面忽然又没有声音了，然后停顿了大约半秒，她听到一声笑。

“我也经常想象两年前自己也在场，还会梦到那场战争。”金发青年很坦然地说，“如果那时我去帮艾斯和路飞的话，会怎么样呢？肯定会这么想的吧。”

“你的话…因为革命军本部离得很远，所以赶过来大概已经是战争尾声了，可能就算在战场上也是笑眯眯的精明样子，说不定会被海军针对。”

木川唯说话的时候很平静：“带着他们逃走，三个人一起养伤，也可能三个人一起当场去世，谁都逃不掉。”

“是吗……”

“但你在战后第一时间就去见艾斯了，路飞也是失而复得的高兴样子，没有谁死掉，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你们三个人没有任何需要后悔的地方——所以如果你当时去了马林梵多，你就一定不能在这里跟我说「如果」的话题了。”

她突然就笑了，有些得意地流露出揶揄：“和美少女聊天的话题少了一个，多可惜啊。”

萨博也挑眉一笑：“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倒是先把衣服换掉，不然完全没有说服力。”

于是木川难得愤怒起来：“你好烦。”

“那艾斯呢？你为什么不愿意见他？”他顺着问道。

“我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她坦白直言，也许是头一次用上帝视角分析解剖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恶语相向，我们就无话可说。”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发现萨博在用一种很温和的眼神看着她，没有探究和打量，只是普通的注视……很像路飞。

“我还以为你会说你讨厌他。”他的语气带了些笑意。

“我都去战场救人了，怎么可能真的讨厌啊，只有笨蛋才会这么认为。”她理直气壮地说，“骗笨蛋的说辞很多的，一骗一个准。”

“路飞也被骗了吗？”

“不，我和你弟弟说的几乎全是真话。”

萨博又一次挑眉，脸上出现微妙的笑容，很像看好戏的调侃和戏弄。这让木川觉得很不自在，她战术后仰：“不要再说了，我提前预知你要说什么，快停止。”

这一餐饭吃得有点久，周围都没什么人影。两人离席的时候外面的海面更黑了，开始听见雨点打在船舱上的声音，雨滴非常大，像是冰雹化成水落下的声音。

萨博驻步往外看了看，收回视线后却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影子，木川身后有什么东西微微飘起幻影。他纹丝不动盯着少女身后忽地出现的黑影，窗外闪电一闪，照遍了整个海面，闪电过后那个影子变成了一只黑色的手。

他冷不丁地抓住了那只手——像是由雾气和马赛克组成的东西，非人非活物，硬要说的话，更像是非现实的物品。

“这是什么？”萨博皱着眉问。

然后他看见木川唯连眉毛的弧度都没有变，她的眼睛像一泓平静得连涟漪也没有的湖水：“恶魔吧，老熟人了。”

…….？你是怎么做到用这么淡定的语气说这种话题的？

那黑色东西捏着木川的心脏却没有成功捏碎，它在半空顿了顿，然后再次用力尝试摧毁她的心脏——又失败了。

在萨博的视线中，黑影逐渐扭曲拼凑，不消片刻就凝聚成了奇怪的魂魄形状，和故事话本中的恶魔形象不太相符。那东西没有具体的五官却能发出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也听不出具体年岁，只是远远的跨越时空般响起。

“你要毁约……”声音像将被勒死的人一样虚弱。

木川唯没有回头，丝毫不见害怕的情绪：“我没有，你随便来拿。”

“……”

它的肩膀上下大起大伏，如果它有肩膀的话…黑色的胳膊好像要拂掉什么，重重地打了一下她的脖颈，随后那一团雾气在蠕动：“我可以帮你恢复这些人的记忆，要和我交易吗……只要杀掉波特卡斯·D·艾……”

它的话还没说完，少女突然发难，抽出腿边的匕首就是一刀。手中的刀锋闪耀着寒光，像是在她周身骤然散开了一身的戾气，红色瞳孔注视着那团黑色，带着凶狠之色的目光在眼底闪烁着，汇聚成纯粹的杀意，刀刃飞掠在这个一片死寂的空间是如此的响亮。

自然，它并没有被影响到。

“只要杀掉他，杀掉他，其他人就能恢复所有的记忆。杀掉波特卡斯·D·艾斯，你之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