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109. 地狱之花②

r> 找谁啊？

柯伦满脸困惑，偏偏木川没有解释的意思。她抓着五小条纸片，攥住底端展示给他看：“你来抽。”

“哦，好。”

即使摸不着头脑，柯伦还是很认真地配合她抽了一根签。他捏着纸条边放到她眼下，空白的边缘显示他并没有中签，蓝发男生迟疑地看她，不太确定道：“这是没抽中吗。”

刚打败四皇的少女不知道是不是还没从战斗中缓过来，脸色偶尔浮现倦怠的冷恹，视线也轻飘飘地经过半空，像平静无波的海面。

她露出笑容：“没抽中就算了。”

柯伦一愣，但看她的表情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便随手将纸签扔了。亚瑟回头看了一眼这两人乱扔的垃圾，目光像悄无声息的山风——剩下四根签全是红色的。

“你要见谁啊？”

“一个据说现在有点危机的人，反正也没抽中。”她不在意地偏过头，“去找船了，不知道这里距离和之国……啊，那个是谁的旗帜？”

西海岸边停泊着一艘海贼船。

那艘船非常安静，但帆没有完全降下，悬挂的旗帜是个笑脸的表情。它在波涛间时隐时现，时起时伏，船的体积同千阳号不相上下，船尾隆起的形状是奇怪的梯形。

“笑脸？维克多利麾下的吧。”

“估计是匕首侠开来的。”

柯伦站在船边向内探头，船中间高挂着红绿两色灯，左侧的红色舷灯打开了发光信号，太阳从高旷的空中隔着云层放出肉眼可以直视的微弱光环，海面如无数条金丝带般闪闪耀眼。

亚瑟回头问木川：“怎么办？要抢走吗？”

柯伦站上甲板，环顾四周：“也没人啊，正好我们也没有船，直接开走？”

“总之先检查一下能不能航行吧，也许是损坏状态……”

三人各自翻进船内，木川走到船头查看船舵的情况，亚瑟在一层的储藏室转了一圈，柯伦登上覆有遮雨棚的楼梯，打开二楼尽头处的房间。

——咕噜咕噜。

实验舱的声音。

“我靠！”

柯伦一屁股坐在房间门口。

剩下两人反应很快地吱吱呀呀踩着铁梯大步跑上，在门前平息一下急促的呼吸，随即朝内望去——门已半开，门缝中闪烁的亮光是电子屏的绿色，咕噜咕噜的水声响个不停。

木川唯打开灯。

房间只有五叠半大小却堆满了透明的玻璃罐，里面居然全是活生生的婴儿，脐带还连在身上。而且最让人不舒服的是，每个孩子都不太正常，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多出一些器官，脸部也是畸形的长相。

无数双眼睛从罐内痴痴地盯着外面的三人，也怪不得柯伦会吓了一大跳。

“等一下！”亚瑟突然拽住了试图往内走的木川，他眉头紧皱，视线沿着门顶端的铁制装置朝内，“这是常见的防盗报警器，几个月之前你把布莱辛放出来就被拍到照片了，这次说不定也有类似的装置……”

柯伦紧张地绷紧肌肉：“开门之后船内有什么变化吗？”

三人同时屏息倾听，数秒后哗啦哗啦的海浪飞溅出来，是船锚突兀提出海面的噪声，低俯的波浪扑岸时落得粉身碎骨，船体立刻在海面上摇晃起来。

动力岩爆炸是一瞬间发生的。

实在太快了，而且毫无防备，白光闪烁的那一刻亚瑟的脸就看不清了，幸亏楼梯侧面就是船外，木川只能感觉自己被谁扑到了岸边，三人翻滚得晕头转向。

她其实动作还算快，可能零点几秒内就甩出黑雾隔绝了爆炸产生的余波，因此他们三人才能平安无事，只多了一些小擦伤。厚厚的土壤砸在身上，不停耳鸣，根本听不见其他人在说什么。

过了大约两三分钟，耳鸣的症状才逐渐减轻。

船舱内的实验体有一部分残肢被炸到了岸上，焦黑的肉块沾满碎土和草叶，还有一部分掉进海里，沉进燃烧的破碎船板中。刚刚荣升成“打败四皇”的草莓观光团还没怎么享受这个帅气头衔就出师不利，给兜头盖脸炸了一顿。

于是三个见识过新世界险恶的年轻人看着海中的灰烬与残肢，异口同声道——

“太变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