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76. 恶意

夜幕终于降临，四周被黑暗急速包围，雾气氤氲。虽然是春岛，但在这冷彻肌骨的空气里，连雾气仿佛都像会吸取体温似的让人感到身体急速冰冷起来。

山治把原本脱下的外套重新穿上，他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生鲜，包括调料和餐具。

恍若浸在墨汁中的云朵扩散开来，月亮只能从云朵缝隙中窥伺大地，小巷侧面是灯红酒绿的夜市场地，热闹的人群穿梭其中，山治远远看了一眼。

旁边的书店门口摆了个立柜，不少广受欢迎的杂志和册子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大概是方便路人翻看。

“这个写真还有吗？”有人问老板。

山治注意到，对方拿起的杂志封面上是个黑色长发的超级美少女，那张脸就像端庄的洋娃娃一样，优美而稚嫩。

有点眼熟。

思绪一闪而过，他没有多想，再次往货架上多瞅了几眼。

“第二排都是她的。”老板翘着二郎腿道，“【匕首侠】由依，在新世界很火的。”

啪嗒——哗啦——咣啷——

“那边那个小哥，需要帮忙吗？”老板探出头问。

山治愣了一下，马上低头把自己没抓稳的袋子重新拎起来，掩饰般地解释：“不用，没什么。”

他微微皱着眉，也走到架子前面。一排排的杂志混在报纸和话本中间，封面眼熟的少女简直是千姿百态，而她的五官里，最具特征的就是那双大大的红眼睛了。

山治并非诗人，看到她的眼睛时并不会联想到深山中冰冷的湖泊，但当看见书本中鲜红的双眸仿佛在盯着自己时，就有一种连内心深处都被看得一清二楚的感觉。

“可是这是假的吧？”那个路人一边翻看一边评价，“两年前的通缉令就是照骗嘛，报纸上结婚照才是真人，完全是月亮和鳖的差距。”

老板也玩笑道：“所以说男人的幻想啊，本来就是虚拟的形象而已，也不存在冒犯本人了。”

不，这完全就是冒犯了吧。

实在太过分了。

“最经典的就是这个绘本了，据说其他地方都抢断货，我这边还剩下两本哦。”

老板故弄玄虚地指了指放在最显眼位置的五彩绘本，笑眯眯地宣传：“只有在第一页是活着的，第二页就是她刚死的模样，接下来就是尸体腐烂的过程了，而且画得十分清楚。想必大家都想看女海贼凄惨的下场吧。”

路人有些心动：“那我买……”

“我全都买了——”

山治生怕对方没听清般，重复说：“这边所有的我都买了，关于她的。”

……

夜晚的天空飘着灰色的云。红色砖瓦墙、五彩斑斓的夜市、热闹的人群、整齐的灌木丛，浅黑色的海面和山毛榉树，也纷纷投下阴影。

路边十米左右的地方就是悬崖了，悬崖的下面是大海。当然悬崖边也没有安装防护栏，向下大约十五六米的地方，从海面涌上来的波浪击打在崖壁上破碎成了泡沫。

慢慢的走下斜坡，将所有买到的东西都暂时放在地面，山治随手翻了翻绘本内容，接着又甩回到高高摞起的书本堆上。

他点燃香烟，沉默地咬在嘴里。

脑海里浮现的是一两个小时前，戴着“look”墨镜的少女扭头笑着和他打招呼——“山治先生，记得买草莓果酱哦。”

鲜活而稚嫩的脸庞和绘本中浮肿的尸体重叠，他移开目光，吐出烟圈。

“真让人不爽。”

其他几本杂志封面上，女孩子的嘴唇好像涂口红般的鲜红，她的个子比娜美还矮小，脖子就像洋娃娃一样纤细，用小恶魔形容她，好像很贴切。

路飞曾说她是“有点奇怪”的人。

木川给人的感觉的确跟柯伦和亚瑟不一样，故作正经的说话口气，偶尔冷淡的表情……但山治觉得她不是难相处的人。

因为不论是作为“帝人”还是“唯”，对方都没有那种仗着自身优点就高高在上的架子，和长相与武力值恰好相反，她甚至可以打上平易近人的标签。

一定要评价的话，木川唯这个人不仅有海贼的豁达同时又具备不符合年龄的冷静，却在某些不重要的细节上表现得像个不修边幅的小姑娘。

有点矛盾，该说是神秘主义吗……？

他一脚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印刷品沿着山崖踢到下方的海水里，也来不及思考什么污染环境之类的事情，到最后脚边只剩下最后一本。

和其他的画风不同，这本是浴室P，少女长长的黑发分到两侧遮住胸口，纤细的身材非常优美，说好听点叫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