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41. 烧纸③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山治是第一次碰到这个黑暗王子，却对他有很强烈的似曾相识感。

这种感觉不是来自长相，不是说对方长得像某个熟人，而是来自记忆，脑海中的记忆非常不协调，他总觉得两年前自己好像见过对方……

叽咿，叽咿咿！

不知是何种鸟的尖锐叫声，从深夜的某个地方传过来。就在这种感觉中——

“嘶，头好痛！”山治喃喃说着，慢慢地睁开眼。

清晨因为山丘那边吹过来的风而变得寒冷，他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望向对面，却发现蒲团上并没有那个少年的身影，火堆依旧在燃烧。

那小子去哪了？！

山治马上脱离昏昏沉沉的状态，站起身四处张望，因愈来愈深的晨光而勉强能看清倚靠在神社门口的人影轮廓——少年正单手扶着墙壁，似乎在向外眺望，他的黑发反射着银光。

“喂。”山治松了口气，内心不由得吐槽对方的吓人行径，“你在那干什么？”

少年闻言转过脸，神色有些意味不明的凝重，他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外面：“你看，来船了。”

他的右手伸向右边的天空，并且往那个方向跨了一步，远远西边的海岸线前，朝阳已经升起来，人声逐渐沸腾，聚集在那的人影也开始移动。

山治站在他旁边，眯着眼睛仔细看：“……是运送囚犯的政府船只吗？”

“负责运送【天上金】的特殊船只，能无视海域漩涡。”木川更正他的说法，低声说，“看样子每个月都会送到这边。”

山治感到疑惑：“海军派人到岛上来？”

但少年却非常随意而含糊地回答：“谁知道。”

影影绰绰的阳光透过云层降落，雨早停了，西海岸的数名海军搬着宝箱在沙滩上忙活，金灿灿的金块堆积如山，然而看着这一切的木川帝人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随手塞了个东西给山治：“早餐。”

金发青年手忙脚乱地接住了，竹签上串的土豆片裹着厚厚的辣椒粉，他皱着眉盯着被烟熏黑的食物，脸色有些狰狞：“你真的会烧烤吗？”

“这就是我的料理风格啊！”

“至少控制一下别烤焦……”

木川自信一笑：“别担心，因为食物吃下去之后都会自然地回到大地，最终的归宿都一样，所以无论吃什么都行。”

“不能这么解释吧！”

少年面不改色地用湿巾擦脸，还分了一张给他：“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厨师和其他人没有区别，偶尔吃一次别人做的东西也不赖吧？”

山治垂着眼皮用湿巾擦了擦脸，然后愤愤地咬一口土豆片，没有接话。嘛……虽然看着卖相不行，但味道不错，就是太辣，吃着容易发热流汗。

“你的衣服烤干了吗？”木川冷不丁问。

“没有，里面的衬衫昨天被海水浸湿了，还有盐粒——”他正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顿了顿，偏头去看那小子，“我不冷。”

“是吗。”

少年不在意地耸耸肩：“怎么样都行，你现在狂傲不羁的发型简直和通缉令一模一样，真厉害。”

“哪里一模一样了？！！”山治气得嘴歪眼斜，差点把竹签插对方头顶。

“山寄先生，请你不要恼羞成怒，我知道了，你用这样的方式是想提醒我即使流落荒岛，我依旧比你闪耀百倍吗？你看似火冒三丈，实则运用了衬托的高级手法。”

“山寄是谁啊？我是山治！都到了这种地步还需要衬托什么啊臭小子，别瞎解读！”

木川帝人战术后仰：“好可怕，这就是傲娇吗？”

“混蛋！！！”

山治说不过帝人，他没遇到过嘴上不饶人的类型，就算是索隆也不过停留在互怼外号的阶段，少年这种摇唇鼓舌的恶劣性格他还是第一次见。

总之，两人飞快吃完土豆，山治咬着烟头把火堆打散，用草木灰灭掉火焰，又看他一眼，忍不住问：“你的镣铐是海楼石吗？”

“是的吧。”

木川看了看脚上沉重的链条，不在意地拖着锁链走动：“没关系，反正也没什么声音，不影响行动。比起这个，要不要去宫殿那边看看他们在干什么？从刚才开始就很吵吧。”

“确实，不知道那群送东西的海军有没有离开。”

两个年轻人轻手轻脚地离开神社，沿着树林向西走，一直走到了昨天山治看见的宫殿附近。宫殿正前方的空地里，天龙人的男侍从正不带任何抑扬顿挫地复诵，排在他身后的那群看似奴隶的女人们也齐声道：“费多特莱尔圣大人，请盘点金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