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34. 正雪绘马⑩

发……这家伙不是那个……

木川下意识跟着对方走了几步，见那人站在街边的商铺门口，他也停在了不远处。商铺应该是卖小型电话虫的，店内有养殖箱，但门口的架子上摆了很多小说杂志，店主正站在店外和人群聊天。

说是聊天不太准确，应该称之为“吹嘘胡扯”。

绿头发的三刀流剑士在人群外听店主瞎侃，只见店主有如一颗鸡蛋般光滑的脑袋，红润的肌肤充满光泽弹性，额头非常宽广，上头只是敷衍似的长了几根如羽毛般的头发，显然他已濒临秃顶危机。他的小眼睛如婴儿般浑圆，还有小鼻子及小嘴巴，几乎没有眉毛。

“这个故事发生在冬天。”店主故弄玄虚道，他虽是笑着说，看起来却像一脸苦恼，又像在生气。总之，几乎无法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出心情，“在波波岛旅行的途中、我发现一个女人半夜蹲在路边便出声叫她，她好像很痛苦，怎么都不肯回头露脸，我以为她生病了，就想要搀扶她，然后女人回过头来，手往脸上一抹。结果，那张脸上竟没有眼睛，也没有鼻子和嘴巴！”

什么鬼故事大会啊。

木川露出了无语的表情。

店主继续说：“我被吓了一跳，仓皇失措地逃离现场，不久后，我看见夜间营业的荞麦面店灯光，马上跑了进去。老板讶异地询问我为什么这么惊慌？我便说出刚才发生的事。但是当我说明女子的长相时，老板却忽然沉默下来……”

啊啊，又是那个套路是吧。

木川耷拉着眼皮，听着店主用那种刻意为之的吓人腔调慢悠悠地说：“他伸手往脸上一抹，竟然！哇！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巴也跟着不见了！”

我就知道！！木川皱着五官，伫立在尖叫出声的人群中间，看来大家都是那种喜欢听故事又喜欢瞎起哄的类型，香波地真是民风淳朴。

故事结束，店主用手往脸上一抹，故意吓唬听众：“要想知道后续，架子上就有怪谈小说哦，店内的电话虫也能播放语音。”

于是好几个游客兴冲冲地跑进去挑选电话虫，木川不由地对店主的经商套路生出敬佩之情。视线一转，绿发剑士居然也垂着头在看架子上的书名，木川跟着瞅了一眼，名字是《海贼大剑之五剑航路海贼》，草，这什么鬼名字。

“你也感兴趣吗？”绿发剑士突然开口。

声音是很有磁性的低沉沙哑，非常有特色，通常听过一次就不会忘记。木川帝人意识到对方在和自己说话，于是回答：“我看过这本。”

“讲什么的？”

“大概就是主角从小跟着憧憬的老师一起周游天下，学习技能称霸伟大航路，还认识了很多厉害的哥哥姐姐，最后成功给老师报仇的悬疑故事。有很多反转，不看到最后你绝对不会知道，杀掉老师的凶手居然是海军将士阿卡！”

“……”

索隆一脸“我真他妈无语”的表情盯着木川，原本要拿起小说的手顿时抽了回来，对于这种究极剧透，他只能憋出一句：“我还怎么看？”

“没关系，忍一忍就过去了。”木川说。

“……”这是能忍的事吗？

索隆挑眉看着他，放弃讨论小说，直言不讳：“你一直跟着我，是想做什么？”

“瞧你说的，我还是个孩子。”

“你想哪去了？！”

索隆一直搭在剑柄上的手掌却微微垂下，很奇怪，他没感觉到对方的杀气。少年的气息，不是杀气，不是戾气，甚至并不锋利，反而有种迫不及待的熟稔。

店主终于注意到他俩了，分出一个眼神：“你们到底买不买？”

“老板！你后面的那个电话虫卖吗？它有名字吗？”木川喊道。

店主：“它叫——”

木川：“好的，这个磁暴法王暗冥式神之王座我买了。”

店主：“716通话型电话虫。”

店主：“……”

索隆没忍住，从鼻腔里挤出一声轻笑，别过头双臂环胸假装无事发生。等木川帝人揣着电话虫走出来的时候，发现索隆居然还没走，他有点惊讶地歪了歪头。

对方等他出来，第一句话就是：“我在哪见过你吗？”

木川顿了顿，没有回答，却说起另一件事：“你知道刚刚店主讲的那个故事是什么吗？”

“嗯？”

“是运用【二度怪异】手法的短篇小说。所谓二度怪异，指的是一种怪谈故事的形式：遭遇鬼怪，第一次吓得逃跑，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遭遇到相同的鬼怪，再次受到惊吓。借由反复怪异，达到吓唬人的效果，大多数时候，会同时慢慢降低音量，在结尾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