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29. 二分之一②
物间里,所幸的是我几乎没什么东西,所以也不需要多大生存空间。除了学校的制服和书本,我一无所有,衣服也只是小樱换下来的区区几件而已。 偶尔看看杂志什么的也会被妈妈拿走,我有的只有瘪瘪的褥垫,就放在厨房垃圾桶的旁边,我就在上面做功课阿乱想啊哼小曲啊什么的。不得不小心的是,我不可以盯着妈妈和小樱那里看,一旦眼神相对,妈妈就把菜刀都扔过来了。褥垫于我而言还是必不可少的被褥,像猫一样蜷缩在里面睡过去,身上就不会感到疼痛了。 每天早上我不吃早饭就出门,在家呆着的话,妈妈就会用这种憎恶的眼神看着我,那意思是“这孩子怎么还不走”?所以我尽量识趣地早早就出门,在家哪怕多呆几秒钟,就有可能被妈妈找碴儿。无论我做什么妈妈都会找出点儿毛病从而有理由惩罚我。 走在上学的路上,小樱从身旁超过我的时候,我痴迷地看着她。她总是束着飘然的头发很快乐似的走着,小樱和我当着妈妈的面几乎不怎么说话。尽管如此,在没有妈妈的地方我们也不会像一对感情好的姐妹那样聊天。 在学校,小樱是非常有人气的,经常和很多朋友们一起高兴地谈天说地。虽然我非常羡慕这样的小樱,可是却没什么勇气让她也拉我加入这样的圈子里。 小樱的存在对我来说是心灵的支柱,她深受大家喜欢,而我是她的血缘亲人,这个事实让我倍感骄傲。 我和小樱长得很像。毕竟是双胞胎姐妹,长得完全一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却从来没有人把我和小樱看错的。因为,她永远都是生气勃勃的样子,而我却沉默而又忧郁,制服也总是脏兮兮的,闻起来臭臭的味道。 如果妈妈想要杀死我的话,会采用什么方法呢?比如可能会像平时那样,用坚硬的东西殴打我,也可能像平常采用的殴打方法,勒紧我的脖子,或是,把我从阳台上推下去,制造自杀的假象。 一定是这样,我想,还是制造自杀假象这种方法最好。当被我的同学们和老师们询问起来的时候,妈妈一定会这样回答: “若叶平时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她一定是忍受不了烦恼才自杀的吧。” 然后,所有的人都不会怀疑我的自杀了。最近妈妈虐待我的行为变得更加直接了,而且伴随着越来越多的肉.体上的折磨。责打我的事情我一直隐瞒着,因为妈妈不让我说出去,而且我一旦对谁说了,妈妈一定会杀了我。 “好了,妈妈之所以打你,是因为你是个让人没有办法的坏孩子。可是,这件事情对谁都不许说,明白吗?你要是听话,我就不按搅拌器的开关。” 当时,还是小学生的我只好流着眼泪点点头。妈妈这才把手从搅拌器的开关处拿开,也放开了摁在那里的我的胳膊,我赶忙把手从搅拌器里面缩回来。 妈妈在工作的地方处理不好人际关系,心情不好回了家,看见我就忍不住拳打脚踢。 “你是我生出来的,要你活要你死都是我的自由!” 还不如说不是你的孩子,那样兴许好点儿。头发被妈妈揪着的时候,我总是这样想。 所以当立花婆婆这样问我,我无法说出事实,就撒谎继续说了下去。 ——虽然没有爸爸可是三个人却幸福地生活着。妈妈对我们很好,在我和妹妹过生日的时候会买给每人一件同样颜色的漂亮衣服,小的时候我和妹妹晚上吓得睡不着觉,妈妈就一直握着我们的手……我就这样讲述着那些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了不起的妈妈啊。” 婆婆看上去很感动似的轻轻说。听到这样的话我想,如果这些谎言是真的就好了。 …… “喂。” ——脑袋疼。 像是被敲碎的那种疼痛,木川皱紧眉头,然后睁开了眼睛。 陌生的天花板。 她突然很想说出这句在ACG届里非常流行的梗,但这句话也的确很贴切。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天晚上和大爷一起喝酒,再往后就彻底断片了。 “你醒了。”有人说。 黑发少女默默侧过脸,没有坐起来。从这个躺着的角度来看,来者的下巴尖尖,黑发扎在脑后,发质摸起来一定很硬,他的眼睛是湖蓝色,就像一片沉默的镜子。 木川朝他勾了勾手指:“你近一点。” 青年虽然很奇怪,但还是乖乖低下头凑近——木川立刻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黑发,是和想象中不太一样的手感,怎么说呢,还挺顺,比预期的要软。 对方露出了仿佛黑猫被强行撸毛的懵逼表情,然后疑惑地看着她。 “这真是个噩梦。”木川作结。 她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