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棠棠主动欺身而上吻他
。”
谢不倾这般温声细语地哄她,反倒只叫她心底更为酸软。
她叹气,点了点头。
谢不倾便又将那一点灯火吹去。
但明棠却早已经没了睡意。
她反复地想起,方才满面信心地跟着飞云,欲从她的身上学得强身健体的功夫,甚至也能学一学她的无相神功,却从她的口中听得九阴绝脉的时候。
就在那一刻,她还在满腹希冀地想着前路如何,而一道天堑却忽然斩下,将她那条原本就满路荆棘的前程斩得破碎流离。
明棠已经没有前路了。
她的来路一片漆黑,将来也已然断绝。
这样寂静的夜里,她听见谢不倾轻轻的呼吸声,也听得自己一下比一下更沉下去的心跳。
明棠有那么一刻,脑海之中甚至一片空白。
她什么也不想,只想起周遭夜里,随着春意涌起的淡淡虫鸣;
想起彼时星光月华,如同流泻匹练一般将人笼罩;
想起这屋中院子里的一草一木;
想起当初刚刚抵达上京城之时,怀着满肚子前世里的记忆,誓要将此角的天翻地覆的豪情壮志。
……
太多太多,而这一切都好似在那一句九阴绝脉之中被击溃得粉碎。
明棠无声地闭上了眼。
她又不知自己究竟心中想着什么,只能顺从着身体的本能,轻轻地依偎在这温暖的怀抱胸膛。
太温暖,甚至叫明棠也生出些不该有的依恋。
就好似那随着春意涌起的淡淡虫鸣;
好似那满院的月华如雪;
好似那天南海北;
好似那九州万象;
亦好似这人的怀中。
一切都将与自己无关。
她彼时何等意气,只觉得自己重来一世,必将叫所有人都付出代价,可如今必要中道崩殂,再也等不到了。
明棠无声地在这夜里合上双眼,却控制不住那摇摇欲坠的泪从眼角落下,悄悄的打湿了他的衣襟。
她知道谢不倾武艺高超,一举一动都能惊扰到他,不敢叫他察觉,甚至不敢颤动一下。
可那泪水总是越淌越多。
伤心?
亦或是不甘心?
明棠鲜少有这般整个脑海都乱乱的时候,已经再难思考这一切,心中一片空白地清醒着。
谢不倾却忽然起了身。
明棠一惊,只怕是自己夜里哭泣惊扰到了他,在夜色里手忙脚乱地擦去眼角的泪水,强撑着说了一句:“刚才做了噩梦,有些睡不着——”
谢不倾却捧着她的脸,将她从榻上扶了起来,细细地将她眼角的泪水吻去:“做个噩梦,怕什么?本督在,什么噩梦也成不了真,哭什么。”
明棠有些怔怔的,原本以为他要斥责于自己,却不想他甚至只是捧着自己的脸,慢慢地哄她。
若是往常,她并不是这样爱哭之人。
只是不知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越是哄她,她眼中的泪反而越多,如同断了线的细碎珍珠,颗颗打在谢不倾的手背上,凉得透骨,又好似撞在他的心里。
明棠几乎是狼狈地哭成一团。
她这般坐着,在周遭的锦被纱帐之中,好似隔绝人间烟火的仙子玄女,叫谢不倾想起幼年听过的那些荒诞故事,像是那被锁在山下的仙子圣母,被天罚永世流泪,永不停歇。
彼时谢不倾只觉得这故事荒谬,又觉得人哭来哭去着实烦人,不如一剑杀了;
而如今人在眼前,他却只满心留着要如何哄她破涕为笑。
谢不倾从未哄过人,也不知究竟要如何才能叫这等娇弱如水的小女郎不再哭泣,好似这过往二十余年,任何事情于他来说都得心应手,唯独这一件能够叫他这般方寸大乱。
他低声问道:“究竟是梦着什么,何故这般哭不停?”
明棠不说话,只摇头。
她甚至连一个像样的由头都再难寻出来,哭得一片狼狈,紧紧地攥着谢不倾的衣袖。
谢不倾没了法子。
“是梦中有什么魑魅魍魉魇着你了?”
“还是今日有什么事情不好,叫你这样伤痛?”
“是今日在喜乐来里盯着你的探子吓着你了?”
“你若不肯说,我怎如何知道你究竟伤怀何事?”
“莫哭了,便是不肯说也无妨,我总陪着你。”
谢不倾说得有些乱,到了后来,甚至连平常都挂在嘴边那骄傲自满的“本督”都已经不知道忘到了何处去。
刚刚吹熄了灯火,明棠也看不见谢不倾的脸,可单是这般听着他的声音,明棠却好似也能透过这层层黑暗看见他的脸。
谢不倾的眼平素里着实凉薄,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