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斩桃花
是如何动作的,只瞥见前头剑光一闪,她那再可信不过的暗卫便已经双掌鲜血淋漓,被谢不倾一袖挥到一边,织金的面具下也喷出血色来。
福灵公主当然知道杜家的暗卫究竟有何本领,可他在谢不倾的面前连一招都走不完,这时候才知道谢不倾当真没有半点手下留情。
她正浑身发冷,便瞧见谢不倾不耐地甩去剑身上飞溅到的几滴血滴,一双分外无情的眼如同看死人一般落在她身上,已有真气从他掌心涌动,衣裳被吹得鼓动起来——
他要杀她!
那些以为不过是她的错觉,谢不倾哪有对她有特殊的时候?
福灵公主如坠冰窟,不知是恐惧,还是本就脆弱的幻想摇摇欲坠,叫她一时之间怔忡不已,都忘了躲开。
“谢卿怎同哀家这女儿计较这许多?哀家就这一个女儿,娇宠些也是应当的,再说杜家养几个暗卫也不容易,留他一命罢。”
杜太后的声音骤然在一侧响起,带着几分紧张。
她在慈安宫中久待谢不倾不至,才出了正殿,便瞧见她那个不争气的女儿被谢不倾剑指相向,而给她的那个暗卫已然重伤倒地。
杜太后自然知道女儿心中想什么,眉头禁不住一跳,只想实在是自己宽纵坏了她,叫她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而一直跟她寸步不离的其余杜家暗卫几乎是倾巢出动,这才将福灵公主从谢不倾的剑下救出,也不管福灵公主这时候想说什么,立即带着她就下去了。
庭中一时只剩下谢不倾与杜太后遥遥对立。
即便杜太后仍在宫殿台阶上,谢不倾看她的目光也依旧是那般睥睨。
他甚至懒怠多看杜太后一眼,收剑入鞘,伴着归剑的剑声呼啸,谢不倾的话何等漫不经心:“剑出鞘必饮人鲜血,魏纨的命岂止一个暗卫能偿?”
杜太后自与魏纨不同,知道谢不倾这话之中多少含义,正浑身一凛,想问他究竟从哪知晓、又知道多少,便瞧见谢不倾往前一步。
不知他究竟如何动作,分明已然归剑入鞘,不过是那般宛如闲庭漫步的一步,广阔的正殿前庭就好似他掌中一尺方圆。
他衣袖如同被风拂过,而方才那被他震伤双手的暗卫却猛地在地上一挣,竟是喷出一口鲜血,当即死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而谢不倾黑白分明的眼分外无情地瞥向杜太后:“太后应当知道,魏纨这条命背了多少债罢。”
没有半点儿尊敬,杜太后藏在袖中的掌已然握成了拳。
但她面上仍旧平静无波,甚至含雍容笑容半抹:“谢卿尊贵,怎和这些下人计较什么?”
杜家暗卫兴许在武艺上不是谢不倾的对手,可在在隐匿身形一项上着实无人能及,谢不倾难不成还能破开杜家暗卫最擅长的隐匿不成?
却不想谢不倾嗤笑:“太后所言,谢某可不敢当。谢某出身卑贱,与野狗抢食活到如今,平生最爱计较。”
“且十分睚眦必报。”
谢不倾无情一笑,杜太后霎时感觉到压迫,察觉到他的狂妄放肆,绕是杜太后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终于洞察了他的意图。
疯子——真不愧是他儿魏宁亲手养大的一条疯狗!
杜家的暗卫皆以护着她的生命安危为己任,便是再会隐匿身形,却也不敢在她性命受到威胁之时袖手旁观。
就算谢不倾没那胆子对她动手,杜家暗卫也不敢不现身相护;
而再退一步,谢不倾就当真不敢对她动手么?
杜太后有那样一刹分明看见谢不倾的眼底杀意铮铮,没有半分作伪。
但杜家暗卫已然被他逼出,谢不倾那眼底的杀意也如同浪一般褪去,压根判别不了半点真假。
杜家的暗卫一现身,便被谢不倾绵密如织的内力拢到一处,随后剑出龙吟,气吞山河。
谢不倾杀人,从没有那些叫人眼花缭乱的剑招,也不过就是那样一剑,瞬息辄止,方才已然现身的杜家暗卫,便再没有一个留下。
而近在咫尺的杜太后,甚至连她迤逦蜿蜒在地的衣裳都没有溅上半点血滴。
杜太后要垂下眉眼,深吸一口气,这才能将心底种种按下。
“如此一来,谢卿可曾消气?”
杜太后重新言笑晏晏地看向谢不倾,仿佛刚才死的只是几个无关轻重的人,而非杜家花了大钱养出来的暗卫,其人心中之能忍,亦非常人。
“太后所求,谢某心知肚明。”
谢不倾掌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玉盒。
杜太后的目光就落在那玉盒之上,一直不起波澜的眼底终于泛起些抑制不住的涟漪。
正要命人去接,谢不倾却又将其一收。
杜太后面色终于微变,一双妖冶的眼紧锁着谢不倾:“谢卿该不会要出尔反尔罢。”
谢不倾却并未答,只道:“这士族之首的杜家,日日都在朝堂之上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