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当我是傻子还是瞎子?
对面的戏也正好看呢,下一场戏可不着急。
那头的齐若敏坐得离明以江有些远,好似恪守规矩的模样,可他俩孤男寡女二人,连个侍从都不带,已然是破了天的规矩了,还在这装相。
而齐若敏抬手摘了帷帽,方才还粉面含春含苞待放的,这会子忽然白了脸色,竟是满面愁容。
明以江果然关切问道:“怎生脸色这般难看,可是吹着风了?”
齐若敏摇头并不说话,眼泪就已经滚了下来。
明以江再问,齐若敏还是不说。
如今几个推拒来回,明以江已然坐到齐若敏身边不远处了,见她默默垂泪不休,禁不住又问起:“你既落泪,必是受了委屈了,可是我今日带你玩的不周到?”
齐若敏连连摇头,却还是不说缘由;明以江挠挠头,也有些黯然神伤的样子:“总是我愚笨,不知怎么与女郎相处,想必是我哪儿惹着你不痛快了,是我的不是。下回叫巡理兄带你出来玩儿,他更聪慧些,必不会惹你不痛快。”
明棠忍不住一挑眉。
她原本以为是齐若敏一心倒贴,但明以江这话分明说得以退为进,反倒是要刺激齐若敏主动开口的样子,有点儿意思。
桌案上有清口的瓜子儿,明棠抓了一把来吃,又给眉头紧皱的鸣琴一把:“你就当看戏就是,别生气呀。”
而被明以江这话如此一刺,方才一语不发的齐若敏终于憋不住了。
她抬眼看着明以江,哭得梨花带雨:“与郎君无关,是小女子自己郁结于心。今日求郎君出来陪小女子走走,原本就是不合规矩的。”
明以江立即安抚道:“哪有的事儿!我晓得你是羡慕你的手帕交们皆有自己的兄弟,你却没有一个,因而将我们都当做兄长一般,我家中也有同你一样年纪的姊妹,带妹妹出来玩,有哪里不合规矩的?”
明棠吐出一块儿瓜子皮,品评:“这戏唱的没意思,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便是哥哥妹妹的,这哥哥是爱哥哥还是情哥哥,当真以为旁人瞧不出来?”
“那这世间的奸夫淫妇,都可说一句兄妹了。”
鸣琴嗤之以鼻。
而那头的齐若敏,已经愈发大哭起来:“小女子悲痛,是因想起日后……日后恐怕没有出来玩的时候了。”
明以江疑惑:“怎会?”
齐若敏见他脸上的困惑不似作伪,心中更痛,抽噎起来:“我娘同我说,我年纪如今到了,过了年便要在闺中绣嫁衣待嫁了。”
言下之意,便是自己将要出嫁,不能再与她这情哥哥爱哥哥相会了。
明以江却不接她的话茬,也不知是真不懂亦或是装不懂,反而还说道:“你与我们家中的姊妹都相熟,嫁过来也只当做是自家,小姑子们谁会为难你,只叫她们带你出去玩就是。”
齐若敏忽然响起明宜宓那日干净利落的一巴掌,忽然觉得自己的面皮也跟着一齐痛了起来,满腹心思不知该如何言说。
见明以江甚至很是赞同她嫁入自家似的,齐若敏终于崩溃大哭:“可是……可是我不愿嫁给三郎君。”
明以江的目光闪了闪:“我三弟除却身子弱了些,旁的皆是一等一的好,出身亦上乘,你怎生不愿?”
齐若敏怎敢将自己的心思说出口来,哭哭啼啼的,先是将那日在明府花园被明宜宓斥责的事情说了,又说起自己听说明棠与锦衣卫相熟,怕明棠沾染上西厂的暴虐成性苛待于她云云,总之就是不愿意嫁给明棠。
鸣琴恨不得拿瓜子皮儿丢她:“她怎么还敢嫌弃我家郎君不好,不瞧瞧自己何等出身,青天白日的就和外男私会,高攀我家郎君都够不着,当真没脸没皮。”
明以江将手帕子递到齐若敏的手边,见齐若敏不接,他还解释:“是今日出门新拿的,不曾用过,你别嫌弃。”
齐若敏怎会嫌弃,拿着手帕擦了泪,紧紧地攥在掌中。
明以江不接齐若敏说起明棠的话,静静地看她哭了一会儿,眼中有些深切的怜惜,忽然轻声道:“你不愿意嫁给我三弟,可是因为……心有所属?”
齐若敏呆了一下,没想到明以江这般说出,可她不知自己该应还是不该应,于是又只顾着呜呜大哭。
明以江同情地看着她,齐若敏哭着哭着,倒哭进明以江的怀里去了。
“江哥哥,我……”
明棠看着有些腻味了,想起双采这时候也应当回来了,便听见对面的厢房忽然传来砸门的巨响,随后一道骄矜清越的嗓音忽然横插进齐若敏娇弱可怜的哭声里:“哎呀,江表哥,你怎么在这里?”
齐若敏的哭声猛然一停,明以江几乎是立刻松开了半搂住齐若敏的手,颇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时意,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么知道我要多一个表嫂呢,你说是不是?”
这女子的嗓音之中夹杂着几分新鲜的哂笑,很快便能从半开的窗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