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湮灭
这毒药性子不烈,估计是怕用剧毒会被发现,越是这种越不容易察觉。 李渔躺在地上装晕,晁盖七个人,已经把车上的枣子扔掉,用车推着生辰纲准备跑路。突然后背一疼,身上挨了一脚,李渔差点痛哼出来,只听一个略显猥琐的声音说道:“这小子的包裹鼓鼓囊囊,这么热的天还背着,估计也是些宝贝,都归了俺白胜。” 晁盖骂道:“我们七星聚义,为的是劫富济贫,你真当自己是剪径截道的蟊贼了?” 白胜尴尬地笑了笑,“大哥别生气,小弟就是开个玩笑。” “这等玩笑,再也休开,不然俺晁盖可没有偷鸡摸狗的弟兄。” “大哥说的是,大哥放心,小弟不敢再说一句。” 吴用打个圆场,“大哥,这一趟劫了蔡京老贼的生辰纲,真不枉咱们兄弟聚义一场,以后弟兄们一起大口吃酒,大块吃肉,岂不快活!” 晁盖笑道:“金银珠宝倒是无所谓,俺晁盖虽然不是巨富,向来也不缺吃少穿,酒肉管够。只是弟兄们聚义一场,就干出这等大事,才是一等一的快活。” 李渔在心里暗暗祈祷他们赶紧走开,天这么热,刚犯了这么大得罪,在这扯什么蛋啊,还不赶紧跑路。 终于,他们装完了车子,刘唐和阮小七、阮小五推着三辆车,其他人背着一些珠宝,很快消失在黄尘中。 李渔怕他们回来,又躺在地上等了一会,才睁开眼。 杨志他们还昏迷不醒,李渔心里暗想,等他们醒了,八成要揪着自己去做证人,说不定还要当成同伙严刑拷打,还是快点溜吧。 他刚想走,突然听到一阵异响,像是掘土的声音,这声音由远及近,慢慢地靠近自己这边。 地底有人! 李渔吓了一跳,赶紧躺下,继续装晕。 噗的一声,有人从地底破土而出,头上脸上都是泥土。 “呸!几个鸟人只说什么兄弟义气,到头来分赃还不是分给我最少。尤其是那个公孙胜,把一颗破石头,也当成一份来折辱爷爷。你不让我取,我偏要取,装什么英雄好汉子。” 李渔暗暗叫苦,白胜不愧是外号老鼠,原来真会打地洞。 白胜诨号叫白日鼠,性子也是谨小慎微,他两撇胡子一动,突然发现李渔的姿势跟刚才不一样了。 刚才要来翻他的行囊的时候,可是清楚记得这小子头边有棵草的。 自己跟着晁盖他们干的可是掉脑袋的事,这小子若是装晕... 想到这里,白胜鼠眼一眯,脸上却不露声色,手伸到腰里,摸着一把匕首,装作随意地靠近。 取生辰纲的时候,因为他要扮作卖酒的挑夫,比晁盖七个人来的晚一些,没有见过李渔手上的火球。 只当这是一个普通的路人,多少存了一些轻视的意思。 靠近之后,他刚想动手,突然眼前一阵耀眼的火光,骤有一道与刃同形的火光射出,随后捂着脸大叫起来:“眼睛!我的眼睛!” 李渔在袖子里捏了一个符篆,直接打在了他的眼上,然后一跃而起。 白胜突然被偷袭,毫无防备,双眼不能视物。 李渔第一次和人打斗,心里思路却很清晰,丝毫没有紧张慌乱。 不知道白胜除了掘土打洞还有什么本事,李渔谨慎地不敢靠近,伏在地上屏气凝神,手里捏了一个法决,两个泥人从土里爬出来,只有小猫大小,动作却很敏捷。 它们跑到白胜跟前,一人一边抱住他的两个脚踝,白胜此时顾不上好勇斗狠,求饶起来:“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李渔一言不发,面无表情,死死盯着他。 果然白胜明面上求饶,袖子里却散出一群通体乌黑的小老鼠来。 这些小老鼠落地之后,身形暴涨,转眼就比李渔捏的泥人还大,龇牙咧嘴向着李渔撞来。 这些老鼠张着大嘴,两个门牙呲着,腥臭冲天,恶心难闻,沾着必定有毒。 李渔一动不动,老鼠们一拥而上,张口就啃。 白胜桀桀怪笑,突然,他眉头一皱。 这些老鼠咬的李渔,没有血肉,皮肤越来越干枯,一点点显出原形来,竟然是一个木人,手脚皆是藤条。 两个泥人抱住白胜,让他一动不能动,路边的大树上,李渔的真身趴在树干上,捏了一个法决,一根金针从天射来,正好打在白胜的脑袋上。金针打入他的脑袋之后,化为金莲花,无数花瓣散开,从他的脑袋中刺出,然后飞速旋转起来。 白胜的人头已经糜烂,若不是连着身子,常人看一眼未必认得出是脑袋来。白胜的身子软绵绵的倒下,那些老鼠也都露出痛苦表情,倒地不起,慢慢化为几道黑烟,消失在泥土里。 李渔扔出两张黄纸,打到白胜尸体上,瞬时起火,不一会将他烧的只剩一堆灰。 又等了片刻,起了一阵风,把灰吹散。李渔这才下树,背起行囊,准备跑路。 走到路中央,白胜死的地方,他身上的珠宝都已经焚化,但是一颗石头却在日光下反光。 李渔稍微有些好奇,走过去一看,是一颗很普通的石头,甚至都不是玉石。 “这就是他刚才分到的石头?”李渔依稀记得,白胜在那抱怨,说是晁盖分赃不均,公孙胜把杨志身上的一颗石头当成财宝分给了他。 “能在这离精火下不化,这石头有点东西。”李渔伸手拿起石头,顺势丢到包里,捏了一个轻身符转身就逃。 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肯定会引来滔天巨浪,李渔不敢走官道,钻入树林中,专挑山路来走。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却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自己不杀他,就要被他杀了。 李渔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这白胜不是好人。 他刚走不久,一阵清风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