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使
,报上名来!” “我乃大明宁王!要见你们的可汗!”朱宸濠话语一出,居高临下的气势立时震住了瓦剌兵士。他们犹疑地互相看看,领头那人小声吩咐手下,手下领命而去。 不多时,手下飞奔回来附耳相告。领头这人听完后,扭过头上下打量他们一番。而后一挥手,队伍呼啦闪开,让出通路。 兵士手中的枪矛戈戟并未收拢,依旧直指二人,并从后包抄跟上他们。 朱宸濠施施然骑行至营地前。 辕门两侧列着数排火盆,将暗夜照得透亮。满缠着铁蒺藜的搊蹄,在刺耳的拖地声中被挪开。 四下是一片闪着寒光的冷刃。 朱宸濠翩然下马,在一众瓦剌兵将的敌视中昂首迈入大营。 崔琦紧随其后,径直向正中营帐而去。 步入大帐前,侍立两侧的兵士拦下他们,欲上手卸去二人兵器。 “不用了!”一道威严冷漠的声音从帐内传出:“中原的王爷都敢只身夜闯我大营,本汗怎么能被他比下去。这里是本汗的地盘,量他也不敢造次!除非,他不想活着回去!或者想我瓦剌与他们鱼死网破!” “可汗不愧是草原最威猛的雄鹰,实乃真英雄!小王佩服!”伴着话音,朱宸濠迈步进入大帐。 待来人进内,在坐诸人只觉眼前一亮。帐内烛火似也因他的进入显得更加耀眼。 这一身银黑罩甲之人如暗夜中的银月,吸走所有人的视线。 明明是那么清贵俊美的面庞,凛冽的逼人之势却如席卷草原的强劲寒流。他只在帐中这么一站,无形的压迫之感就袭面而来。 虽暗惊此人绝不好对付,瓦剌可汗还是不由在心内赞叹。 自踏入帐内,朱宸濠已在不动神色中四下扫视过一遍。 瓦剌可汗端坐正中。近五十的年岁,阴冷的眸子同夷陵那日所见之人十分相似。只是,更多了些沉稳睿智。 一旁年长的王子,神色倒是与其父不同。眉目宽和,双眸沉静,一派儒雅之风。应是那个喜好中原文化的大王子拖齐。 另外一边年龄偏小的那个,朱宸濠一进大帐就识出他来。即便当初没有看到他的脸,他那双眼睛朱宸濠也忘不了。 就是他,当日夷陵事件的幕后主使。 崔琦也认出他来,右手不由攥上剑柄,视线亦紧跟着直逼上去。 看到两人带着怒意投向自己的目光,哈撒心知他二人已是识出自己。他冷笑一声,视线毫不避忌地继续上下打量二人,并不退缩。 瓦剌可汗蚕眉倒竖:“你的胆子倒是不小!此前,拿假的守道分辖图欺骗。现下,竟又敢只身前来。这么视我瓦剌于无物,就不怕本汗会要了你性命?” “可汗既然这么在意本王,多次想要取本王性命。本王又怎能不亲自前来相见。来而不往非礼也,本王自然也要给可汗回上一份相称的‘见面礼’。”朱宸濠面色不变,依旧维持着客气的微笑。 “你不要太过分。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孤身在我瓦剌的大帐。我们若想要你死,简直易如反掌!”哈撒一掌拍上桌几,咬牙切齿道。 “本王既然敢来,就有十足把握。况可汗威名远扬,如雄狮耀眼。自然不会像那些出尔反尔的无能鼠辈一般,专行卑鄙龌龊的阴损伎俩。”言毕,朱宸濠毫不掩饰地斜睨哈撒一眼。 听出朱宸濠的指桑骂槐,哈撒待要开口还击,被父汗横过来的视线拦下。碍于父汗,他不好再造次。无奈之下又一拳锤上桌面,对朱宸濠怒目而视。 “大明与瓦剌毗邻而居,何必每每兵戎相见,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本王敬服可汗为人,愿意摒弃前嫌,我大明与瓦剌握手言和,不知可汗意下如何?”朱宸濠继续好言相劝。 “你们汉人诡计多端,专会欺瞒坑骗。本汗凭什么要相信你?”瓦剌可汗一脸倨傲。 “可汗何必如此着急拒绝,不妨先听小王一言。瓦剌嫁祸鞑靼的证据已在小王手中。若我大明将这些内情知会与鞑靼,可汗觉得他们会善罢甘休么?他们固然与大明不和,但与你们瓦剌,更是势同水火。若两下同时对瓦剌用兵,可汗觉得胜算几何?”朱宸濠不急不徐缓缓道出。 话音一落,一直安坐一旁静观事态的拖齐开口道:“你即知此前刺杀的幕后主使为我瓦剌,我们又如何能信你是真心求和。” “你们中原人向来阴险狡诈。焉知你是不是怀恨在心,别有图谋?”哈撒也耐不住,继续胡搅蛮缠。 “大王子言重了!大王子既热衷研习中原文化,当知‘日月称其明者,以无不照;江海称其大者,以无不容。’”朱宸濠并不理会哈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