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神话将终

担心此刻，他是否还会面临什么外来的威胁，在他身后，积聚的是一整个宇宙的力量，然后存在，只要还在人道之中，就完全不具备挑战的资格。

但原始终究是忽略了此刻在他身畔，本来注定不可能醒来的帝尊，这个超脱万道而证的当世天帝。

这要归根于原始从未有过超脱万道的经历，他虽是天帝，是四世的天尊，亦曾踏足过一条不完整的红尘仙路，但他从未真正体验过超脱万道，凌驾其上的感受。

不然，原始也就该清楚，帝尊受到的天地反噬，根本就没有其预料之中的严重，天心印记，无法对帝尊造成真正致命的打击。

而对于已经立身在此地，作为大祭开启者，且身为当世至尊的帝尊来说，宇宙本源与大祭之力的双重阻碍，本就可以算作并不存在。

也就在此刻，这位在成仙路上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的天庭之主，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了，打出了人生中最惊艳的一击。

而帝尊的目标，亦不是已经化作天魔，几乎不可撼动的原始，而是他亲手铸就的成仙鼎，以及被成仙鼎拉拽，几乎已经要跌落天宇的天心印记！

……

璀璨的一击，包含着九种道果，那是昔日的九大天尊在九种大道上的至高成就，被帝尊以皆字秘为依托，共同打出，化为了一道贯穿天地的长虹。

这一击，相当于把神话时代最后的精华融为一炉，以神话时代特有的仪式，为时代献上它的落幕仪式。

在何暮与灵宝天尊紧张的凝视之中，在原始的震怒与恐惧之中，在帝尊自己的期待之中——

那道虹光终究与仙鼎相撞了，本就已经遍布裂痕，摇摇欲坠的万物源鼎，在这一刻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炸开，一片片碎片残骸真的化作了道道流行，贯穿了天宇，给寂静了万古的黑暗长空带去了些许光亮。

大祭被强行中断，冥冥之中，已经与天地相连的原始，又怎么可能逃过天地的清算？！

来自万道的反噬几乎在瞬间降临，既然原始敢与九天十地宇宙结下因果，就必须承担冥冥之中注定要付出的代价。

一道惊艳绝伦的剑光落下，没有根源，没有轨迹，仿佛是自诸世之外斩出，剑光消散的那一刻，此方宇宙之中，残留的属于诡异的最后痕迹，也随之彻底烟消云散。

唯独令灵宝天尊有些不解的是，那一道剑光，不像是天地自然落下的谴罚，更像是人为的手笔。

而这样一道剑光，不知被何人在何时斩出，可跨越了万古岁月，就是为了将注定之人斩于剑下，这样的大神通，令人着实敬畏。

相比一无所知的灵宝天尊，何暮倒是隐约知晓那一剑的主人是谁，但那已经不是他应该追寻的领域了，起码现在的他离诸天至高的层级，还相距太远。..

如果有朝一日，他真的能走到那一步，何暮知道，无需别人的叙述，那时的他也自会明悟其中真意。

……

而随着那一剑的落下，等待许久的何暮与灵宝天尊也顺势暴起，何暮接住了奄奄一息的帝尊，如今，他的仙台已经裂痕遍布，化道之火更是要不受控制的燃起，宣告一代帝尊的彻底终结。

而灵宝天尊则是一剑横空，向着原始斩出，剑气纵横之间，万物皆灭尽，连通那数万年前究竟结下的因果，一同烟消云散。

……

对于原始来说，他会走到今天的地步，一饮一啄之间，其实冥冥之中，早就已经有了定数。

作为罪仙作乱时代证道的天尊，原始天尊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幸运的是，他并非古史中第一个面临仙道遗祸的天尊强者，在他之前，道德已经将罪仙镇压万年。

幸运的是，哪怕几乎是与罪仙同归于尽，原始天尊也能借大战后最后的收获，逆天归来，再现时间。

不幸的是，原始天尊才刚证道，还远未到达此生巅峰之时，就不得不与仙道遗存舍命相搏，用自己的天尊躯，葬下了上个纪元遗留的祸根。

不幸的是，同归于寂灭之后，原始以为借着诡异一族的力量归来，原始还是原始，但他终究也不再是从前那个自己了。

原始天尊，是这个纪元唯一自黑暗中归来的生灵，就如同曾经的异域生灵一般，成为了黑暗的进化者，从此深陷泥淖，再也无法自拔。

或许，当如今的原始天魔真正陨落的那一刻，昔日也曾挺身而出，守护苍生的原始天尊，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

不过，哪怕是一场未完成的大祭，对于整片天地的破坏，也堪称是无以复加的，天道循环之间，这份巨大的因果，也注定会被宇宙返还。

而这一刻，没有丝毫的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