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脐带
履行着你的丈夫给你下达的指令。 明明我们才是最亲近的人,明明我们才是母女。 舒青晗的声音很小,妈妈没有听见,只静静地望着这边。 她垂下眼睛,眼角滑落的泪水滴进地毯。 再然后,就是大雨滂沱。 漆黑的夜,别墅外的大灯闪烁着刺目的白光。雨丝如同小刀一般斜斜的从天上砸落,砸在单薄的皮肤和衣服上。 舒青晗僵硬的垂下头,望着自己怀里的人,一瞬间目眦欲裂。 姐姐的眼睛被雨水打得睁不开,但却仍然竭力想要撩开眼皮。她抓着她的手臂,声音很小很小:“般般……” 雷声很大,怀里的人越来越冷,舒青晗也不断的打着哆嗦,声嘶力竭的叫着“姐姐”。 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她胡乱的抹着,颤抖着去摸姐姐脑后的红色,“姐姐……姐姐……你再等一等,医生马上就来了!医生马上就来了!” 姐姐摇了摇头,眼神越来越涣散。 她说:“般般,对不起。” 她说:“般般,你要好好的。” 她说:“般般,抱歉,没法和你一起走了。” 她说:“般般,姐姐之前从来没有不履行过和你的承诺。但这次,你就当姐姐是小狗吧。” 她说:“般般,姐姐不在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要好好吃饭。如果不想练琴,就敷衍一下好了……没关系的。” 舒青晗感觉到心脏都被人狠狠揪起,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开始疼痛,她像虾米一样使劲弓下腰,贴近姐姐的脸,呜咽着道:“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姐姐……” 姐姐说:“般般,对不起,以后,就只剩你一个人了。” 姐姐说:“般般,打雷了,不要怕。” 姐姐说:“般般,你不要怪我。” 她不会怪她。她又怎么会怪她呢。 舒青晗只是抱着她,安静的看着姐姐在自己怀里断了气。 没有医生,没有救护车,只有仿佛炸响在耳边的轰隆隆的雷声。 没有人救她。没有人救她的姐姐。 往日的夸奖、赞美和与有荣焉,在此刻全部消散得一干二净。事到如今,没有人会来救舒鸿天,没有人会来救那个她们曾引以为傲的女儿。 舒青晗小心翼翼的将姐姐的身体放到树下,她浑身都是血,顺着雨水滴答滴答的向下淌着。她捏住拳头,手指陷入掌心。 鸿天,鸿天,最终也只是鸿天而已。 她甚至都没有活过18岁。 不远处的别墅门口,站着几个面目模糊的人。他们怕雨淋,不会从华美的屋子中走出来。影影绰绰的人影,舒青晗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去。 雨点砸得人生疼,但她没有停下过一次。 姐姐说过,不会在雨天丢下她一个人。 所以,舒青晗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跌落深潭的感觉陡然出现,她从梦里醒了过来。 一睁眼,发现猫蹲在她的胸口睡得正香。它蜷缩着身体,小小的一团。 舒青晗发现她好像忘了给它取名字,一直都是“猫”“猫”的叫,似乎有点不尊重猫类。 随着呼吸的动作,胸膛上下起伏。猫咪很小声的咂巴着嘴,耳朵一动一动。 舒青晗望着它,心口虽然还是堵着,但却好了很多。 之前每次做了噩梦醒来她都要在家里大砸一通,直到把目光所到之处所有东西全部砸烂才罢休。但这次,有猫限制住了她的活动,过了那一阵子,舒青晗也就没那么想毁天灭地。 她没有把猫赶下去,只是安静的看着它。 叫什么名字呢?唉,想不好。她在起名字这方面一向没什么天赋。 想着想着,舒青晗又睡了过去。这次,没有再做梦。 - 第二天早上,舒青晗醒过来,发现猫已经从她身上爬了起来,此刻正蜷缩在床边睡着。 舒青晗看了一会儿,然后揭开被子下床。 平平无奇的一天又开始了。 今天是陈晃和她丈夫的结婚典礼,但不需要他们参加。年轻人们的聚会在晚上。 她把昨天买来的便当从冰箱里拿出来,本想当作今天的午饭,但闻一闻,好像酸了。 明明才过几个小时不到啊。舒青晗把便当丢进垃圾桶,转身走进厨房。 柜子里有前两天刚去超市买的全麦面包和生菜,她把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