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
腿办事,是丁胜在他们身边做惯了的事情。他们非常自然地把自己放到了“主人”的位置,而丁胜,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佣人”而已。 而人人称赞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舒尔舒少爷,尽管面上不显,但丁胜能看得出来,他也看不起他。但其实说看不起都是多了的,他眼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看都看不见,又怎么论得上看不起呢。 但自打丁胜到了舒青晗身边后,他才发现她好像与其他人有点不太一样。 舒青晗高三时,丁胜像被踢皮球似的踢回到老宅佣人的队伍里,等待被重新选择分配。 分配的那天,舒家的所有人都来了,舒家的大小姐也不例外。舒青晗比现在瘦很多,穿着连衣裙,很纤细的一个人,似乎一阵风来就要将她吹倒了似的。 舒青晗站在人群中央,神情寡淡的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丁胜很熟悉那样的目光,淡淡的,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不感兴趣,游离在外的目空一切。 舒尔站在她身边,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看一眼,像是在说悄悄话。 丁胜低下头,望着脚下的草地,分心想着家里的女儿在干嘛。 “我要他。”忽然,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丁胜抬起眼,看到了舒青晗伸出的手。 在舒青晗身边的日子很清闲,至少比起其他人要清闲很多。 小小的女儿容易生病,时不时的就头疼脑热,丁胜总是要请几天假陪她。若是放在往日,那些人肯定要蠕动着嘴,眼珠往上一翻,像施舍似的摆摆手,转头就扣双倍日子的工资。 但舒青晗不是。每每听到他要请假去陪女儿,她的眼里总是划过一丝怜惜,很仔细的交代他去吧,等孩子好了再来,反正她也不怎么出门,没关系的。 次数多了,丁胜也有点羞愧——他明明是一个司机,却总是请假,有时还得让舒青晗自己开车出门,未免也有些太不专业了点。她却不以为然的笑笑,和他说谁开不是开,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 这么多年,似乎只有舒青晗把他当成一个平等的“人”看,平时也是很客气的叫一声“丁叔”,而不是趾高气昂的“司机!”。 想到这里,丁胜没忍住又看了她一眼。舒青晗靠在椅背上,神情倦怠的望着窗外出神。 他从农村来,从小父母就教导自己,要对人常怀感恩之心。所以舒青晗对他好,他也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加倍对她好。平时舒家夫妇的名为接送实为监视的一些命令,去回复时丁胜也是能瞒就瞒。 到了杨茺蔚定好的地址,舒青晗开门下车,伸手冲丁胜挥了挥,“这两天放假。” 丁胜不解的从副驾驶车窗探出脸,“啊?” 舒青晗站住脚步回身看他,一头及腰长发在风中乱舞,“我这两天去杨忍冬家住,到时候我俩就一起回了,不麻烦你再跑一趟。等要回山上的时候再联系吧。” 走近餐厅,等在门口的服务生体贴的替舒青晗拉开玻璃门,“舒小姐来了。” 舒青晗微笑着冲他略一颔首,抬脚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杨忍冬就端着纸杯蛋糕跳了过来,“般般!你来了!” 舒青晗有些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我来晚了吗?” 杨忍冬摇头,“没呢,刚刚好。” 她啃了一口手里的蛋糕,神神秘秘的往舒青晗手里塞了个纸片。她低头一看,是一张淡粉色便签纸。 舒青晗笑起来,“这要干嘛?传递什么密码。” 杨忍冬侧过身,冲着大厅一侧摆着的巨大留言板比比划划,“今天的特殊活动,写下你在想起杨茺蔚时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字或者词!”她肉麻兮兮的一搓胳膊,“也就杨茺蔚这种人能想到这种活动,也太奇怪了。” 舒青晗带着杨忍冬往里走,“也还好啦……茺蔚哥一直都这么有创意。” 杨忍冬撇撇嘴,“你这么夸,他心里肯定要得意死了!” 杨茺蔚不知从哪冒出来,阴森森的站到杨忍冬身后说:“那当然,般般说我有创意我当然高兴。又不是谁都和你一样没品位,看不出好赖。” 杨忍冬险些被他气得一个倒仰,舒青晗在一旁弯着眼笑。 party进行到一半,杨茺蔚的活动正式开始,侍应生走进来,给在场的各位一人发了一根笔,便签纸丢了的再发一张。 舒青晗的纸还没丢,只要了一根笔。 她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倚在圆桌旁,望着正低声和杨忍冬拌嘴的杨茺蔚。杨茺蔚得意洋洋的挑着眉,一看就是吵赢了。 想起“杨茺蔚”时,脑海里面蹦出的第一个字或者词…… 舒